76.鸿门宴（4）

        门口的风一瞬间灌了进来，chui得屋里气压骤降。

        程昭野就那样杵在门口，高大的shen形几乎堵死了光。校服外套松垮地敞着，lou出里面被汗水洇深了一片的黑色T恤，显然是刚剧烈运动过就跑来了。

        他tou发剃得短，鬓角利落，lou出清晰ying朗的发际线和一双因为怒气而显得格外黑沉的眼睛。

        而此刻，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仍维持着俯shen姿态的裴之舟和那只被他握在掌中、显得愈发雪腻光洁的脚背上。

        许若眠甚至能看清他额角暴起的青jin和紧抿的、失去了往日那点玩世不恭弧度的嘴chun。

        她太熟悉了，从小一起长大，他每次要跟人动手前就是这副德行。

        可半晌，声音像是被风卷着，带着一种快要压不住的低哑：“放开她。”

        许若眠整个人愣在椅子上，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空气僵得让她不敢动，像是再动一下，就会让眼前的火星彻底点燃。

        “程昭野，”裴之舟却连眼神都没抬，仿佛gen本没听见那句讽刺，动作不紧不慢地把鞋扣好，“你总是喜欢这样闯入别人的空间吗？”

        程昭野下颌线绷紧，无视他的反诘，目光再次快速掠过许若眠单薄的肩膀和微微发抖的手指，声音里的冷意更甚：

        “少废话！我让你放开她。你没看见她不愿意吗？”

        “她之前追着你跑的时候，你冷冰冰地站在一边看都不多看一样。现在她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了，你倒跑来zuo出这种……这种让人误会的举动？”

        “程昭野！”许若眠猛地开口，声音有些慌乱，想让他别再说下去，可她的声音太轻，像是被两个人的气场直接压下去，没能插进去。

        “裴之舟，你把她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ju吗？”

        裴之舟这才站起来，微微抬眸，终于看了程昭野一眼。

        那眼神很淡，像是隔着一层雾，带着冷意，却又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玩ju？”他重复了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带出一丝极淡的嘲讽，“程昭野，这个词用在你shen上，似乎更合适。”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程昭野紧绷的脸，继续dao：

        “如果我没记错，在过去整整两年里，你和许同学在学校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走廊遇见都不会点tou的关系。”

        他顿了顿，语气平稳却字字清晰，直指he心：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你会突然出现在任何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图书馆、食堂、甚至这间偏僻的排练室？”

        “你――”程昭野被这话噎得一怔，旋即冷笑：

        “我怎么了？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guan她天经地义。至少我坦dang！不像你，以前对她爱答不理，现在又跑来玩这种暧昧把戏，你什么意思？”

        许若眠心口一紧，呼xi乱了几分。

        程昭野说得太快，像是怕慢一点就要被对方压下去，可他越说，场面就越失控。

        裴之舟却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戏。

        他往旁边挪了半步，把许若眠挡在shen后：“她追不追我，是她的事。可你――”

        他的目光落在程昭野脸上，薄chun微微一抿，冷意像锋利的刀刃：“天天像条疯狗一样跟着她，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