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筷子，眼神死死盯着他：“席珩川，你到底想什么？”

        阮知虞低着，一声不吭地把那碗砂锅吃完。

        手里不是文件，不是手机，而是一只白色的遥控。

        他神色未改，眼底却有冷光一闪。

        “过来。”

        他嗯了一声，没再吩咐什么。

        阮知虞怔怔盯着那热气，心的委屈和怒火交织，最后化作一句冷笑：“你对谁都这么周到吗？”

        那些记忆此刻被夜色勾起，一下子全涌了回来。

        他转，神色沉静，看穿了她的愤怒：“空腹没有力气反驳我。”

        “吃。”

        她明明不必这些，却一板一眼地把汤碗冲洗干净，甚至拿抹布了水迹。

        空气安静到只剩勺子轻轻碰碗沿的声音。

        他一向拒绝浪费时间，哪怕闲下来，也不过是读报告、翻投行年报，或者站在窗前抽一烟。

        电视屏幕亮着，频居然停在财经新闻之外的综艺频。舞台灯光绚烂，几个年轻人笑闹着游戏，伴随着观众的笑声。

        她抿紧，把碗碟端进厨房。

        可错觉只是错觉。

        这间公寓曾经是他们的秘密疆域。太多夜晚，她在这扇窗前被他压在玻璃上，或者在沙发、卧室里被他一次次剥开，与理智一并沉沦。

        阮知虞忍不住盯了几秒。

        水声哗啦啦溢开，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席珩川径直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取出一份预备好的食盒，放进烤箱加热。

        席珩川不答，只把碗推到她面前。

        汤入口时，胃里慢慢回，可口的寒意却没有散。

        可今夜，他居然饶有兴致地握着遥控，任由屏幕里的热闹反在他眉眼间。

        席珩川没有她，也没有多话，坐在对面，目光沉沉看着她，像是盯着一个随时会爆裂的定时炸弹。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席珩川。

        席珩川斜倚在沙发上，西装外套搁在一旁，长随意支着。

        “等你吃饱。”

        她放下勺子，半杯热汤还冒着白气。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餐桌，眼眶却酸得要命：“席珩川，你还真能演。把我告上法庭，再叫我来这儿吃饭？”

        “坐。”他的声音低沉，像往日无数次夜里的命令。

        她出来时，客厅的灯光映得很亮。

        那一瞬，心里泛起一种荒谬的错觉――他们还在过去的时光里，深夜的灯光、沙发的角落，她洗完碗出来，他就坐在这里等她。等她走过去，他会伸手一揽，把她抱进怀里。

        ……

        阮知虞没动。

        席珩川感受到她的目光，缓缓抬起眼。

        “吃完了。”她的嗓音有点哑。

        不是第一次来。

        阮知虞脚步顿了顿。

        他上隔热手套，熟练地把热气腾腾的砂锅端出来，汤香氤氲。

        他顿了顿，目光压下去，声音低沉：“然后，我们再谈怎么解决这笔……官司。”

        烤箱的提示音在这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