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冷。
——如果連她生命中唯一抱過她、餵過她、護過她的大哥哥,都能這樣對她,那這世上再無誰會為她停一步。
尾璃緩緩伸出手,掌心朝上,五指微顫,指甲在瞬間化作銳利狐爪。
她怕死,但更怕痛,實無法接受自己在這個地方被羞辱、踐踏至魂斷魄碎。
就在那一瞬,晏無寂驟感妖力異動,轉頭一看,只見她霍然一爪朝自己雪白的頸側劃去!
他眼神一凜,魔藤倏然破牆而出,纏上她的手腕,將那致命一爪生生扯開。
粉頸已被劃出一淺而長的血痕,在她白皙肌膚上格外刺目。
尾璃卻仍在掙扎,試圖將手腕從魔藤中抽出。
魔藤箍得更緊,絲絲鮮血順著她纖白的前臂滴落。
她間溢出一聲痛苦的低嗚,卻似失去理智般,固執地想將手抽回,頃刻
開肉綻,血
如注,紅得駭人。
晏無寂終於邁步向前,眉頭微蹙,語氣仍冷:「手不想要了?住手。」
尾璃緩緩抬眼,泛紅的眸子帶著決絕。
她另一隻手悄然抬起,五指一點點握成拳,動作緩慢卻極其明確,似是在掐碎什麼,五尾在後驟舞,
豎起。
牢房裡妖力動盪如浪,晏無寂神色驟變——
尾璃額上已浮現細細冷汗,妖丹在體內劇痛如刀割,彷彿正生出裂縫。她定定地看著他,臉色慘白,角卻勾起一笑。那笑似是賭氣、又像是解脫。
晏無寂迅速抬手一揮,掌心魔氣翻湧,化作一縷細焰沒入她眉心。
尾璃全一震,尚未反應過來,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魔藤同時退去,蜿蜒回牆
深處。
他上前一步,俯伸臂,將她虛軟無力的
體接了個正著。
懷中人肌膚尚冷,氣息微弱,血未止,淚未乾。
晏無寂低頭看她一眼,眸色幽深。
這狐狸,一時膽小如鼠,一時膽大包天。
二千年未見,竟真養出了幾分骨氣。
他嗤笑一聲,嗓音極輕:
「……惱人。」
尾璃醒來時,一時茫然。
熟悉的紗帳,熟悉的靜謐,榻邊香煙嫋嫋,一盞青燈幽幽而亮。
不再是那座陰冷的牢獄,不再有破碎的虎頭蘭、斑斑血跡與濃重血腥。
她下意識掙動手臂——
手腕的傷口癒合得幾無痛感,只餘輕輕一紅印。
背後,傳來一溫熱的氣息。
她轉頭,便對上一雙沉靜的黑瞳。
晏無寂臂彎環著她,姿態如舊,那沉穩的呼、溫熱的
膛——全都與夢中那個大哥哥一模一樣。
但隨即——
那間牢房的冷、魔藤捲入手腕的撕裂感、自爆妖丹的決絕與失去意識前最後一眼……全如巨浪般撲面而來。
她猛然雙臂反抱住他,整個人緊緊埋進他懷裡,顫著聲哭了出來。
眼淚將他前衣襟濕了一片,聲音嘶啞,狐尾也無措地緊緊纏住他的
。
哭到最後,只抽噎著伏在他懷中。
晏無寂垂眸看她,眼底情緒晦暗不明,半晌,他終於抬手,將她拉離懷抱,讓她直視他。
他語氣低沉:
「哭夠了,就聽好了。」
「所有通往外界的結界,皆由本座親手所設,妳若敢越一步,本座立時能知。」
他指尖一勾,空中顯出一幽紅符印,宛如燃燒的血紋,瞬息沒入她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