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拜託妳幫幫我...”,電話那頭傳來王岸年虛弱又蒼老的聲音。
“我們必須要為當事人的利益著想,如果王伯伯沒有錢,他的妻兒還會照顧他嗎?大陸的女兒會把他接回去照顧嗎?”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林庭是真的不懂,錢一定只能留給有血緣的人嗎?都還活著的人,這些錢就已經被惦記成遺產,妻子兒子都覺得是自己的。
“人真難”
“回去洗完澡,早點休息”,余勝堯無奈,像洩恨般將林庭的頭髮成雞窩後才離開。
余勝堯看了看這個從大學時期就認識的小學妹,知她是個努力認真的人,也知
她是個感
大於理
的人。
如果王岸年沒辦法堅持自己的態度,最後樑小丑一定是她。
林庭嘟噥一句,看著時間到5點整,難得地背起包包準時下班。
更何況王岸年還有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妻子。
王岸年希望林庭把今早簽的撤銷狀偷偷銷毀,繼續推進案件進度。
王岸年為當事人,態度一直搖擺不定,讓她這個受委任的執行者也無所適從。
王岸年動了自己的錢,就是動他們的錢。
不過看著自己放在秀髮上的手,余勝堯心裡又柔軟些許。這個小學妹討厭男人碰觸,唯獨對他的碰觸不反感。
林庭沒有答應,也有沒有拒絕,只是安撫了王岸年,就藉口有急事掛了電話。
“可是庭庭,這是他的家務事,妳插手太多了”
余勝堯看著一點反應都不給的林庭,知她現在是拒絕溝通。
“王伯伯...”
想著當初他一個老人坐著電動車獨自來協會求助,想著他向自己講抗戰故事時的神采飛揚,以及談論到親人分離、天人永隔的痛哭。
余勝堯走後,林庭才喃喃,“如果我快死了,卻不能把錢給自己想要給的人,那我人生的最後一定會有遺憾”。
這一夜林庭輾轉反側,一直在想王岸年的案子。
其實這幾年,王岸年生意得不錯,靠著一手祖傳的大麵餅手藝,也是賣得風生水起,店鋪就4、5間,當然給妻兒的也不吝嗇。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沒想到才剛到家,林庭就接到王岸年的來電。
原本睡眠時間就不夠的她,每每沾床就睡,今晚難得失眠到天亮。
“只有妳能幫我這個老人,求求妳”,電話那頭王岸年不斷重複。
“王伯伯的狀況無法賭,只有錢在他上才是最保險”,余勝堯
了
林庭的頭,“這些
理妳都懂,我知
”。
大心力”,余勝堯推了推眼鏡,靠坐在辦公桌邊緣,拉了拉領帶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