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庭起個大早,隨意梳洗一翻,先把昨晚未完成的資料收尾,然後才匆匆趕到公司。
王岸年一直以為來台後有天能收復故土,回鄉團圓,沒成想這一分隔就是70年。
年齡對不上這件事,林庭是知的。
這個所謂的女兒並不是王岸年親生的,而是他的髮妻以為王岸年死了,和族裡的男人再婚生的,當時族裡也以為王岸年死了,給過祭的。
或許是自欺欺人,也或許是要讓自己心安,王岸年一直以來,對這對母女在金錢上總是有求必應。
她知自己這樣很愚蠢,但就是想自己給自己一點
。
才到門口,就聽到會客室裡傳來怒罵聲。
“妳知他那女兒,年齡都對不上”,中年婦女對著林庭大吼,“我這些年到底算什麼...”,吼完又大哭起來。
在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娃娃,很難存活,王岸年的女兒其實很早就夭折了。
王岸年沒有抬頭沒有回話,就這樣一動不動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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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聽著會客室裡幾人的談話,也大概將事情了解七七八八。
埋在枕頭裡,將被子蓋過頭,自己蜷縮在被裡,繞過一只手掌輕輕撫摸自己的頭,想像是母親在安自己一樣。
“妳就是林庭?負責王岸年案件的?”
林庭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有點不太清楚她和王伯伯的關係,但還是點點頭。
林庭一頭霧水,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安蕎往會客室裡推。
“林姐,妳總算來了”,安蕎看林庭到來,像看到救星一般。
林庭有點茫然,轉頭看向王伯伯,只見後者坐在輪椅上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就直接說了,這個案件我們要撤回,沒有要申請了”,中年婦女看著林庭,有種頤指氣使的排頭。
“這個死老頭,二十多年來都靠我照顧,現在竟然想找以前的女兒”,中年婦女狠瞪王岸年,好像在看仇人一樣。
“撤銷必須當事人同意”,林庭看著王岸年,“王伯伯您要撤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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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站直子後才發現,是她這次負責的案件當事人王伯伯,以及自稱王伯伯家屬的人。
“林庭姐來了,她是案件負責人,關於案件進度分會為你們解答的”,安蕎一邊推著林庭,一邊向坐在椅子上的幾人說。
王岸年後來在台灣又成家,生了一個兒子,原本以為和老家親人只能在陰間團聚,沒想到後來兩岸開放,王岸年透過返鄉探親的老兵,真的打探到自己妻兒消息。
也知妻兒過得並不好。
原來他參軍之後,妻子為他生了個女兒。
王岸年不敢讓台灣的妻兒知,只敢透過老鄉偷偷帶錢回去,這一瞞就是20年。
王岸年是退伍老兵,民國38年隨政府來台,當時在老家已經有妻子,聽說參軍前妻子已懷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