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心知肚明，李昭这个年纪的男人，能日日宿她一人之榻，还龙虎猛、夜夜纵情，肯定也动了想和她要个孩子的心思。

        “看来也就这张脸有用，真要争点长久的，她未必有命。”

        她给自己的退缩找了借口，甚至编得很动听。

        可每每真的到了动手的时候，她的手却总是下来，实在是抵不过心中的厌恶。皇帝年纪太大了，哪怕只是静静躺在床上，她也本能地厌恶，连靠近都觉得艰难。那张曾经英武的脸，如今早已被皱纹和老斑蚀尽了风采。她甚至不敢细看他睡着时张着嘴、呼沉重的样子，总觉得像一口老棺材盖着，随时可能塌下去。

        “浇灌了这么久，也没能为皇上开枝散叶。”

        要不是她的存在如今已威胁不到太子的地位，皇后早对她动手了。

        不为别的，便是想再得一个子嗣，向天下人证明——他还未老，尚且老当益壮。

        她也要怀上一个孩子。

        而此时的楚鸢，还未察觉即将临的祸事，她也正一心惦记着孩子的事。

        她也不是没有动过其他的念，但那样的机会在这里，实在太少了，尤其是对她这种边伺候的都是皇帝的人来说。

        入已有数月，恩不断，皇帝看她的眼神愈发温柔，她也注意到了皇帝偶尔用慈爱的眼神盯着她的肚子，尤其在几次彻夜承欢后，次日都连不去，似真动了几分老年之爱。

        她想要孩子不假，但怎么怀上这个孩子，却值得她细细斟酌。

了棋子也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男人年纪大了，纵有几分龙虎猛，也不是每次都能种得出花来。不是她不努力，是时机未到；不是她不中用，是他不中用。她就算努力了，也不一定能有结果。

        于是，她也动了念。哪怕只是为了打消这些人心底的疑窦，为了堵住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嘴，为了让皇上心里安心，也为了自己将来多一份倚仗——

        而她自己也需要一个孩子傍，一个孩子，对她来说，确实是最稳妥的筹码。哪怕不是皇子，哪怕只是个女儿，能生，就能在这后里扎下。

        也许，没有孩子也能过得很好，她这样安着自己，张嫔不就没有孩子傍，不也那么过了十几年吗。

        如今太子早立，又是中亲生，已经稳坐东多年。哪怕她生下皇子也无碍嫡统，反倒更能让李昭对她多几分怜惜，更安心地将她着、护着。

        她有想过要不要趁着皇帝中香，自己强了对方，换个一儿半女，也未尝不可。只要种子落地，她就赢了一半。

        她知现在中已有不少人开始盯着她的肚子，毕竟自入以来她独占恩这么久，可越是如此，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就越显得突兀。

        那些人的议论她听不到，也懒得听。皇帝对她是有几分怜爱之心，对她柔情蜜意，从不掩饰溺。但楚鸢知，后从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爱是水，孩子才是。能不能留得住，是看她能不能给皇帝一个孩子，一个血脉鲜活、会哭会闹、能叫“父皇”的小人儿。

        明里暗里，议论的人多了。没人敢说皇帝年迈力衰，那样是找死。自然都将目光转向了她，说她狐媚子本事再好，再能勾人，也是个不中用的空壳子，不下的母鸡罢了。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话，是用来哄自己的。不是别的原因，她就是生理的反胃。是从骨子里觉得恶心，才一次次在能下手的时候，把自己推了回来。

        她想，她得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