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一時寧靜。
江若寧斜倚欄杆,目光落在宋楚楚頸間的紫羅巾上,語氣柔和:「妳今日這條巾子……色澤倒是好看,只是這天氣已,
著可不熱?」
宋楚楚正彎腰看著荷花,聞言一怔,笑:「啊……這條巾子……是王爺送的。」
她語氣略急,似輕描淡寫帶過。誰知這一俯
,那羅巾便不慎
落半寸,
出頸側一圈模糊的青痕。江若寧眼尖,眉心輕蹙,眸中掠過一絲疑色,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了撫那繫巾的結。
「等等……這裡怎麼……」
手指一動,紫羅巾向側一垂,那圈痕跡便更清晰些——青紫交錯,如被人勒過,纖肌膚上尚未褪去青印。
宋楚楚猛然反應過來,倏地起,手忙腳亂地將巾子重新繫好,整張臉一下燙紅了。
江若寧瞠然望她半晌,神情複雜,終於輕聲:「……這,是王爺?」
宋楚楚垂著頭不語,牙齒咬著,羞得幾乎要鑽進地縫。
江若寧眼中驚愕,心口微窒,沉聲:「楚楚,脖子上……不能亂來,那地方……若是用力過猛……」
她語氣不重,卻難掩那種驚懼與擔憂交雜的情緒。
宋楚楚慌忙抬頭,解釋:「不是……只是那晚……我頂撞了王爺,他不許我說話……就……但他沒真要傷我……」
她聲音愈來愈小,語尾幾近哭腔,彷若在為那夜的驚懼與羞辱辯白。
江若寧怔然,強作平靜地伸出一手,輕輕覆上宋楚楚的臉側,帶著安撫的力。她望進她的眼,聲音極輕:「好了,我知
……他怎會捨得真傷妳。是我一時太緊張罷了。」
這時,亭外婢女快步而來,舉著食盒行至涼亭前,江夫人隨後而至:「來,這是今日廚下新的杏花酥,妳們都嚐嚐。」
江若寧牽著她的手過去,柔聲笑:「來吧,嚐一口。」
書房內,二人續弈。
片刻靜默間,江大人似隨手落子,話語卻輕描淡寫地:
「適才小女莽撞,還望王爺莫怪。她年紀尚幼,子倒也還算聽話,只是見識不多,須得家中多加
束。」
湘陽王似未多思,淡聲應:「無妨。小姑娘心思玲瓏,倒也機
有禮。」
江大人笑了笑,語氣宛若閒談:「她自幼與寧兒感情親厚,如今寧兒蒙王爺垂憐,是江家的福氣。晴川年歲漸長……若能在旁伺候姐姐,也不失為一樁周全事。」
湘陽王聞言輕挑眉,手中棋子轉了半圈,才似笑非笑:「江府姊妹情深,倒叫人羨慕。」
他頓了頓,補:「只是王府規矩森嚴,江二姑娘年紀尚幼……若真有緣,日後再議也不遲。」
江大人聞言,微怔一瞬,隨即拈鬚一笑,語氣恭順:「王爺言之有理,是下官唐突了。」
棋局再起,書房內只餘落子聲聲,沉穩如山。
入夜,客棧內燭光搖曳。宋楚楚洗去風塵,著了件輕柔衣裙,躡足敲了敲湘陽王的門,低低喚了聲:「王爺。」
「進來。」
她先探頭望了望,輕問:「江姐姐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