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睫,角微抿,忽地站起
來,語氣冷冷:「去拿幾盤桂花糕,回怡然軒。」
「是。」阿蘭和杏兒對視一眼,不敢多言,忙快步跟上。
宋楚楚聽罷,心中愈發複雜。不禁又問:「蘇州知府嫡長女,怎會入了王府作妾?」
她頓了頓,語氣轉為鄭重:「娘子日後言行,還請多加小心,莫要得罪了她。」
阿蘭面有難色,壓低聲音:「聽聞當年江家也不願意。但王爺……王爺向先皇求來了聖旨,江娘子不得不入府。」
「江娘子……」宋楚楚輕喃著,心中微微泛起一絲不安。
宋楚楚心中猛地一緊——湘陽王貴為親王,尊榮無匹,竟對一個女子如此執著,縱使強納也在所不惜。
湘陽王眸光微眯,語氣不疾不徐:「不許悔棋。」
眼見侍女提著一盆盆蘭花,東奔西走,宋楚楚側頭望向旁的杏兒,問
:「他們在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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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寧聞言,玉頰微紅,嗔:「王爺怎這般欺人……」
湘陽王聞言,挑眉一笑,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不許。」
良久,她終忍不住問:「江娘子是怎麼樣的人?」
是夜,宋楚楚悶悶不樂了一夜。湘陽王留宿雅竹居。
湘陽王與江若寧對坐於石桌兩側,棋局已過半,兩人皆神色專注。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頜,離她極近,語氣似真似戲:「是嗎?本王怎不記得?宋娘子可是了什麼好事,讓本王歡喜?」
石桌上,擺著一副雕工巧的棋
,棋盤為黑檀為底,嵌銀描雲;棋子圓潤細膩,光澤柔潤,彷彿玉珠。
江娘子眼波轉,
邊帶笑,「子曰:『過而不改,是謂過矣。』妾方才那一步,實是不當,今改之,正合聖人之言。」
寧侯府,妳該如何報答本王?」他於她粉頸輕咬。
「這副棋真是不俗,」湘陽王指腹輕撫著一枚白子,低聲讚,「玉潤而不
,手感極佳。」
今夜,是湘陽王第二次於怡然軒留宿。
他伸手將她的臉扳回,貼耳際,輕聲呢喃:「妳敢?」手
入薄絹之下,尋到她的酥
,掌心微壓,惹得她一聲低呼。
宋楚楚頓時又羞又惱。面前男子平日嚴峻無比,入了夜便成了個無賴!偏偏眉眼又這般好看。
阿蘭輕歎一聲,才緩緩說:「回娘子,江娘子乃蘇州知府嫡長女,出
清
世家,詩書禮樂皆通,頗有才女名聲。年方十六入府,已有七年。」
阿蘭和杏兒對看一眼。杏兒使勁搖了搖頭,不願作答。
她步至花園中的涼亭坐下,輕搖手中扇子,阿蘭和杏兒緊隨後。
又落一子,江若寧望著棋盤微微蹙眉,片刻後忽將方才落下的棋子撥回,改落處。
夜色沉沉,清風微起。
宋楚楚紅著臉往旁躲。「昨夜,王爺明明說,允妾寫家書是賞,怎麼如今又要妾報答?」
湘陽王角微揚,語氣卻依然嚴肅:「強詞奪理。罷了,本王就破例,允妳悔一子。可若這盤妳依舊輸了,今夜可別怪本王不留情。」
王府後苑中燈火搖曳,一盞螢燈映得石桌旁人影交疊。
江若寧輕笑,拿起茶盞淺啜一口,:「蘇州那邊新出的一批玉棋,工匠是江家舊識,妾去拜望時恰巧得了一副。若王爺喜歡……妾便常回娘家,多帶些珍品回來。」
次日清晨,王府裡下人們來去匆匆,忙得不可開交。
話未說完,他眼中笑意更濃,又落下一子,:「妳輸定了。」
宋楚楚聞言,只覺口悶得厲害。花園中的花卉色彩奪目,現下卻刺痛了她的眼。
燭光輕曳,二人呼漸重,衣衫凌亂。
見狀,阿蘭遲疑片刻,終還是低聲補:「一年前,王爺原有意將江娘子抬為側妃,只因江家突逢白事,才暫且擱置。但王爺早已默認江娘子為準側妃,許多內務,皆由她打理。」
「王、王爺……明明剛剛才——」那嬌艷滴的紅
已被封住。
江娘子似笑非笑:「王爺這是不肯放人?」
他不語,只望她一眼,眼中笑。棋盤之上,他已落下一子,看似不經意,卻封住了她的退路。
她別開臉:「王爺耍賴,妾不理您了。」
她垂下眼眸,扇骨微頓,臉色有些難看。
杏兒解釋:「回娘子,今日江娘子回府。王爺特命將院中蘭花移植至雅竹居。」
湘陽王邊揚起一笑——他確實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