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瑞士军刀在山羊胡子的大衣上拭几下,心想,或许这就叫作“血债血偿”。扣上寒气
人的刀锋,我把瑞士军刀放回口袋,和中怪一前一后,艰难地向山崖边走去。
我死死地按住山羊胡子的,中怪一脚踩着山羊胡子的肩胛,让他脖子对着雪地慢慢放血,开始时山羊胡子还能猛力挣扎几下,但没多久,他抽搐几下后就蜷跪地上,僵
着一动不动,那姿势,如同初生婴儿蜷缩在母亲的怀抱——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此:怎样的姿势到来这世界,又怎样的姿势匆匆离去,尤如白走一遭,或许,“两脚一伸”死法将是山羊胡子来世的追求。
地上的鲜血,在寒风中迅速凝固着,山羊胡子僵地蜷跪地上,像是为他一生的罪恶忏悔,程万里兄弟在九泉之下应该得以安息。中怪看着我微微点
,其表情似乎是对山羊胡子的死法相当满意。
中怪看到越南人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于是在大衣中摸索着,这个动作却令到两个越南人大为紧张,矮个子的手明显要摸进口袋。我在一边死死地盯着,估计那里九成藏着家伙。
中怪靠过来对我耳语几句,他的意思是首先接近目标,伺机而动,但若果他们警觉,我们就得直接吃。我想想也是,现在那两人就在山崖边,要同时偷袭几乎不太可能,看来这趟或许要冒着雪崩的危险。
山崖边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越南人,警惕地看着我俩。
雪,下得更大了,透过雾向路边山崖看去,那两个人影还在,风声传来他俩聊天的声音,是低沉的越南话,听着就感到恶心。
当越南人看到中怪从口袋中摸出来的是包“万宝路”,脸上紧张的神经再次放松。中怪自已首先抽出一叼在嘴边,再递了
给我,然后向越南人举了举烟盒:“Hi,Marlboro,you,try?”
在我左边的衣袋,藏着那把锋利的瑞士军刀,这几天我不时拿出来把玩,确是一把好刀。我把刀握在手中,随时可以亮出刀锋,看来,今天将是它的“开光”之日。
万事俱备,该我出手了。风雪中我艰难地迈着步子,悄悄靠向山羊胡子的背后,从口袋中摸出瑞士军刀,拨开刀锋,寒光人。老实说,此刻我就站在山羊胡子的后面,要从他背后
一刀那是最容易不过,但我却没有选择这样
,一来,山羊胡子穿着厚厚的外套,而瑞士军刀刀锋并不长,一刀下去也不知能不能把他给结果。二来这样出刀,说不定这家伙来一声死前长啸,那极有可能会惊动另外两人。还有一点,就是“督人背脊
人
”这两件事为我小虎所不齿,我绝不会
。
“We,come to help you,your man,there,change tire!”中怪向那边指了指,雾中,山羊胡子那蒙眬的
影,依然跪在轮胎边,被寒风
拂着,好像在动,看着真有几分在卖力装卸轮胎的样子。
枪声肯定会惊动那边两个越南佬,而且公路另一边就是高大的雪山,我有点担心枪声会引起雪崩。老实说,自小在南方长大的我很少接雪,听战友说过雪崩的利害,心中多多少少也有点
。
“Tire?Yes,tire。”两个越南人终于听明白什么是“tire”,高兴地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缓和,他们的警惕随之放松。
“Hi,cold,here,right?”略懂几句英语的中怪满脸笑容地和对方打着招呼,那两个越南人显然不太懂英语,傻乎乎地点着,一面戒心。
两个越南人乐呵呵地凑过来,一人抽出一香烟叼在嘴中,高个越南鬼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我们几个连忙围在一起,叼着烟把
凑到一块,准备点燃手中的香烟,我知
,此刻,将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犹豫片刻,正好山羊胡子蹲下摘除轮胎上的螺帽,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岂可错过?一步踏上前,我右手如饿虎出笼,一把捉住山羊胡子那蓬松的
发,猛力往后一扯,在他惊愕间正要怒吼之际,左手的瑞士军刀经已出手,锋利的刀锋像闪电般在山羊胡子那干瘦的脖子上狠狠一抹,刹那间,热腾腾的鲜血从他那开裂的脖子上涌
出来,飞溅到中怪的
子上。山羊胡子的那声怒吼,由于气
的断裂,终归未能叫出口,只在断开的气
上冒起几个大泡泡,这几个血泡,似乎在诉说着人间的不幸,诉说着世态的炎凉。
山羊胡子找出修车工,卖力卸着那只呛了气的轮胎,中怪在他
边看着,指指点点,
引山羊胡子的注意,同时也挡住悬崖边那两个越南人的视线,令他们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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