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捲收針,揚長而去。
「是。」
奏曲彈音起,點點玉脆撥心弦,聲揚滿房溢鄰閣,鄰間哄鬧漸小,歌姬動,音繞樑,滿樓靜,徒留曲聲高揚琵琶響。
瀟月噴血拋飛。
一曲方罷,酒樓掌聲動,瀟月亦回,賞了些錢銀,歌姬
笑收賞,辭謝告退,轉去鄰間逐一唱曲。
「閣下好雅興。」
「嗯。」姜老祖淡淡點頭。
樓高有三,登頂而迎風眺江望夕景,想是那刺骨料峭,讓賓客均聚於樓內,獨留瀟月憑欄,劍眉微皺,凝神細思。
且行三兩日,巧遇馬匪劫商,瀟月拋鐵針,再以劍尖點擊針尾,鐵針勁而出,悍匪盡斃,屍留細孔,如星落留痕。
宮殿遠看大氣非凡,雄偉壯麗,瀟月以神識悄悄探詢,不想竟有老祖威壓震懾,趕忙轉,繞回麒麟街,尋一酒樓,登而望景。
瀟月不語,對視。
「牡丹亭、滿庭芳、桃花扇??」
飯後消食,繞城走踏,主幹有五,左至右,白虎、丹鳳、蒼龍、玄武、麒麟,橫有四,上至下,永興、延壽、民安、平和,蒼龍大街底為皇城,城門高聳,閒人勿近。
沿途行俠仗義,又以帷帽遮顏,徒留針孔,於是『星痕劍』之名,漸響。
過村宿鎮,尋官驛,過鎮入城,往西南,過城抵都。
瀟月隨眾進城,頓時淹於人洋,舉袖能遮日,寒喧可震鐘,踉蹌推擠中離了幹,見商棧亦是客雲集,再往巷弄去,詢問兩三間,旅舍終有餘床,乃安頓。
「跑這麼遠。」姜老祖氣放外推,肉骨骼喀啦作響:「接我一拳。」
微微一笑,收帖入袖,出樓回舍,日已落,跟舍役叫了些熱菜清湯,便未再出房。
「公子可願聽曲?」只見歌姬盈盈而拜,嗓如黃鶯。
兩人對視片刻,歌姬羞欠
:「外頭冷,公子不妨入室聽曲?」
「砰!」未眨眼,拳已至。
瀟月則拿起留在桌上的帖子,紅帖留芳,秀筆黑墨寫著『傾城滿園』四字,翻面,則是座落京城之址與簡易方位圖,原來是廣傳帖。
推窗,翻上樓頂,猛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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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月從床榻坐起,套上夜行衣,面罩遮臉,長劍納入乾坤,腰間暗袋只留鐵針。
「甚好。」
入夜寒風起,都城不見往常喧鬧,商家遊客盡早歇,黑幕垂,星辰爍。
瀟月嚥下唾沫,看著壯若犛牛的四門老祖,想著舉手求饒是否能化解此劫。
酒香飄,廝役退出房,歌姬清嗓潤,甜甜一笑,款款落座桌角,瀟月亦頷首入席,倒酒,轉
背對佳人,望窗外。
先洗淨一沙塵土灰,再打坐氣轉五周天,頓覺神清氣爽。
快步星,向大齊都城,昂首再行。
瀟月嘆氣,揭下面罩:「拜見姜老祖。」
頂樓立莽漢,勁裝皇城袍,濃眉厲目鼻噴霧,神色玩味,倒持長槍。
瀟月脫帽,眼放芒,離舍時,龍驤虎步,端是一位武
有成之夫,如此模樣,都城裡有千百個相似,官差不理,宵小不近。
「小友,去朱雀院備檔留案,我便放你一馬,否則??」
「在下此行,決不觸犯齊律,望老祖通。」
瀟月隨歌姬下樓入室,小二進門溫酒,門扉關,冷冽緩,歌姬搓手哈氣。
隨選一間熱鬧餐館,簡易嚐了齊國菜餚,竟是辛辣無比,調料甚重,倒是魚肉鮮美,讓瀟月多下幾次筷,飽食後再擇一茶棧,泡壺桂花陳,嗑瓜聽曲,品了幾首楚謠,也是愜意。
「自然是會的。」
「好。」
「可會夜行船?」
「披星居士,江瀟月。」瀟月拱手。
姜老祖皺眉,思緒飛轉,遲疑:「北楚??巫山後輩?」
臨淄靠海,瀟月入城時,冬已至,正是曬鹽好時節,城外鹽田片片,鹵水方池塊塊,淄江匯支河,聚於都城前,再粼粼入海。
「嘿。」姜老祖紫袍一抖,銀槍轉瞬消逝,抬手:「皇城裡所有金丹,均造冊在案,不曾想竟溜進一尊大仙,我這老臉擱哪去。小子,報上名來。」
忽有足響,瀟月側臉。
「會唱什麼?」瀟月轉,歌姬一
華麗棉袍滾絨
,
抱琵琶遮半
,圓額潤臉紅腮俏,金釵銀綴竟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