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一事无成、痴傻呆楞，除了装纯情扮无辜博可怜，江献还会什么，还能给祝希什么呢？

        要是……能把她一直留在他的边就好了。

        他肯定猜到她会来找他。

        祝希暗自叹了口气，“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就在她即将踏出卧室门的瞬间，后骤然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泡冰水、一夜冷风折腾来的高烧，他在赌，赌祝希会不会心，会不会不忍，会不会原谅他。

        真正走到这一步，裴予白没有退路。至少，此时此刻，江献还被关在警局里，而祝希在他边，不是吗？

        “对不起…麻烦你了……”

        不过是想要赶走江献，让她多看他一眼，能多停留在他上片刻。哪怕她用憎恶的眼神看他，哪怕她给他一记耳光，她眼睛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影就好了。

        站在裴予白的角度，江献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占据祝希的喜欢？

        “抱歉……”对上她的眼睛，他眼柔情，眸中水汽氤氲，“我只是……想喝点水……”

        祝希扭，只见裴予白正吃力地探着子，去够地板上四溅的玻璃碎片，几滴血珠正从他指尖渗出，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格外刺眼。

        裴予白从不后悔设下这个局。他甚至怕祝希难过，特意将梁奇准备的致命药剂换成了普通的安眠针剂。

        忽然，“砰”的一声！

        本可以轻易了结江献命的。

        那只紧攥着她小臂的手，终于一点点失去力气，“在……那边的柜子里……”

        明知会让她受伤、会惹她生气，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了。

        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影、关心在意他的模样，裴予白终于出了平静的笑容。

        利用警方、利用梁奇、甚至......利用了祝希的善良与信任。一次次的歉，藏着的从不是对陷害江献的悔意，而是因为利用了祝希的心虚。

        会厌恶他的卑劣吗？会痛恨、害怕、疏远他吗？

口：“药在哪里？我先喂你吃药。”

        他知，自己赌赢了。

        裴予白的歉，已然默认了所有事情皆是他一手策划。祝希觉得没有再质问下去的必要，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脑海中又忽然想到那张落在地上的照片，现在想来是裴予白故意放在那儿的。

        裴予白顺从地接过她递来的水和药片，仰吞下。随即抬起苍白的脸，脸上是自责的神情：

        厌倦了永远待在备选里，对裴予白而言，让江献彻底消失，是唯一的选择。

        刻意示弱的姿态，既是对她心的又一次试探，也是不容拒绝的挽留。

        如今，他的所有不甘、所有野心暴无遗，祝希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为达目的手段用尽、机关算尽、满腹心计的恶人。

        他的似乎真的虚弱到了极致，连支撑自己坐稳、拿起水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裴予白点，“好……谢谢……”

        祝希望着地上那片狼藉，终究还是转走了回来：”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