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拿什么谢他呢？

        他扭对权三使了个眼色。

        她和薛振对视，见薛振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心里越发惊恐。

        燕娘和薛振抵着看完药方，神色越发沉重。

        权三立刻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到那个童子手里。

        燕娘知薛振又往自己上花了不少银子。

        她只觉轻飘飘的药匣变得沉甸甸的，双手几乎托不住。

        从第二日开始，薛振便像凭空消失似的，再也没有回过薛府。

        薛振走到燕娘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

        燕娘被老神医的反应吓得脸色发白。

        再说，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得太过，薛振也不好对何氏和妾室们交代。

        “知了这些，薛大人还要救她吗？”

        若是真能将氏从鬼门关拉回来……

        卧房里一片愁云惨雾。

        燕娘刚窥见一丝光亮，又被老神医的话再度打入深渊。

        权三倒是往燕娘这里送了两次药，每次都要把手里的药材说得天花乱坠。

        薛振：“敢问神医，我伯母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应该如何医治？”

        他为氏把过脉，又仔细察看了她的面色、瞳仁和苔，开始不停地摇。

        老神医不再多言，把续命的奇方写了下来。

        老神医沉许久，松口：“其实……老夫知一个续命的方子……”

        她跪在地上，哭：“求神医赐药！”

        燕娘如遭雷击，以帕掩面，伤心地哭了起来。

        薛振跟着她跪倒，：“只要神医救下我伯母的命，便如同我们二人的再生父母，我情愿将全家产双手奉上！”

        他执着地：“神医，当真没有一点儿办法吗？”

        除了这子，她什么都没有。

迎上前，拱手：“有劳神医跑这一趟，快请。”

        “这位夫人旧疾复发，子又羸弱，已有油尽灯枯之兆，就是神仙来了，也是无可奈何。”

        可薛振并没有看她。

        老神医摆手：“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

        老神医瞧起来仙风骨，不似俗世之人。

        她泪看着薛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强人所难的话。

        燕娘有心日夜陪伴氏，却明白自己并不是自由。

        “唉，薛大人折煞老夫了。”老神医连连叹气，“所谓医者父母心，要是能救人，我又何必藏着掖着？”

        “而这位夫人最多再撑半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齐这么多药材，无疑是难上加难。”

        燕娘问：“大爷的差事怎么办？”

        她点点：“我听大爷的安排。”

        燕娘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不过，这药方易得，上面的药材却不易搜寻，必须凑齐四五样世间难寻的奇珍，有些宝贝啊，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

        薛振故作轻松：“燕娘，你照顾伯母，我去寻药材。”

        “人命关天，我只能厚着脸，多告几天假。”薛振以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泪痕，柔声，“从明天开始，你白天乘坐我的车，过来照看伯母，晚上回薛府，好不好？”

        他朝老神医重重地磕了一个，斩钉截铁地：“要救。”

        老神医所言不虚――什么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也还罢了，最麻烦的是，她们还需要找到一只通雪白的梅花鹿，取下它的鹿茸。

        几个丫鬟跟着哭成一团。

        她该拿什么谢他呢？

        燕娘被薛振感动到无以复加，阻拦：“不，大爷，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