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的火光在她锁骨的银链上跃，晃得陈越耳尖通红。苏锦怔了半秒，突然拍着羊垫大笑：“李女士行啊！这是拐带了个绝版男嘉宾？”

        三人持续聊着，直到凌晨两点，空酒瓶在唱机旁垒成水晶塔，李旻握着见底的热可可杯，看苏锦把柠檬片戳成筛子，陈越第三次伸手托住她快磕到桌沿的下巴，才惊觉窗外积雪已漫过廊檐。

        白子轻叩星位：“A司的薪资更适合成家。”

        晌午的简餐吃得匆忙。瓷盘里的松茸蒸还在颤动，苏锦已推开松木门。半开放的汤池隐在雾凇深，硫磺气息裹着雪粒往人领口钻。她掬起一捧温泉水，看氤氲白雾漫过冻红的指尖：“要不要试试冰火两重天？”

        李旻裹着浴袍从旋梯走下，发梢的水珠在陈越肩洇出深色斑点。苏锦突然轻笑出声，扔过去个未拆封的避孕套：“客房隔音差，悠着点。”

        “随便。”苏锦将梨掷进垃圾桶，“反正毒不死人。”

        “统计学范畴来说，一个样本足够建模。”他舀了勺刺五加茶倒入李旻杯中，“当然，重复实验验证也很重要。”

        铜壶水沸的喧腾惊破沉默。苏锦的烟灰落进虎糕：“第二个问题，小陈博士总谈过几个？”

        “李海鹏当初也说要给阿旻最好的生活。”苏锦突然翻出手机相册，2011年的同学会合影里，李旻的钻戒还闪着冷光。

        棋盘刚摆上汤泉边的柏木墩，苏锦的黑子已凌厉落下：“听说你放弃了华盛顿大学的教职？”

        李旻撩开发梢的水珠，朝陈越斜睨一眼：“不如问问本人需不需要这玩意儿？”

”

        玻璃移门再次推开时，雪光刺得李旻睁不开眼。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羊绒披肩竟裹在陈越膝，而客房床柜的玻璃杯沿，还印着半圈未干的水渍——昨夜是谁说要守夜看星空，最后却窝在沙发里睡成猫崽，此刻倒成了桩悬案。

        窗外忽有烟花炸响，他借着噪音俯贴近李旻耳际：“现在更想实践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陈越的棋子悬在打吃位置：“所以我来补她扔进长江的戒指。”

        温泉池腾着硫磺气息覆盖住二人时，苏锦隔着竹帘掷来话：“会下围棋吗？”

        暮色降临时，民宿阁楼的留声机淌出《雪绒花》的旋律。苏锦窝在吊床里啃冻梨，看陈越蹲在开放式厨房理鳕鱼。刀锋准剔除鱼刺的样子，让她想起李旻二十年前解剖青蛙的利落手法。

        温泉水突然变急，李旻在水下轻踢他小。苏锦的最后一子始终未落，任黑棋大龙被白子温柔绞杀。

        陈越将李旻被蒸汽濡的长发绾成髻，“略懂。”

        李旻的银勺磕响杯，苏锦突然掀开唱机盖，黑胶唱片旋转出《Loving      Strangers》的旋律。“最后一个问题，”她将酒瓶啪地倒扣，“重逢那天，有没有想过直接把人按墙上？”

        “这鱼要柠檬还是芥末？”陈越忽然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