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不满，甚至怀疑卡斯帕是不是在敷衍她。

        梅莉娅愣愣地看着他，内心的震惊甚至一时让她忘了开口。

        “地点在王都维尔诺特南边境的贫民窟。

        “后来，我随他回到了王都的圣米歇尔修院，成为他的随从，跟在他后。”

        片刻后，他垂下眼睫，认真地回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西蒙阁下为我安排了贵族份，便于在贵族圈中周旋，那便是‘诺德维希侯爵’。”

        ――可再往后的记忆，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父亲维尔莱恩侯爵曾负责追捕领地内科尔的一名连环杀人犯，但就在查明真凶的那天，对方已经逃入灰雾区，从此再无踪迹。

        他的声音仍然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毫无一丝情绪波动。

她的疑惑：“是的。”

        从那个画面开始，他的人生就理所当然地只为西蒙而活，成为他的随从，成为他安排在教会与贵族之间的那枚合适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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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修院的那段时间，他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就像被人用一层黑幕遮住，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去怀疑这件事，仿佛那本就是一段无需探究的、理所当然的过往。

        灰雾区，那是罪犯的天堂，是整个王国都不愿涉足的黑暗地带。

        “我是在十一岁时遇到西蒙阁下的。”

        这些话被他说得极其简洁，甚至带着些许机械的生感，就像他在复述某个刻意简化过的片段，他不记得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那条街上。

        ……艾尔宾街。”

        与周边多个国家接壤，常年战火纷飞，无论是盗贼、叛军、黑市商人，还是通缉犯，只要逃进那里，便彻底成为王国法制之外的存在，那里没有律法，甚至连军方都懒得染指。

        他在努力回忆，可他记不起来。

        西蒙站在高，逆着光缓缓向他靠近，白色的神袍上绣着繁复的金线，面容温和。

        卡斯帕沉默了一瞬，终于理解了梅莉娅的意思，重新梳理着那些被埋藏的回忆。

        可卡斯帕，竟然站在她面前，以完美贵族的姿态，从容得像是从一出生便被养在贵族家庭里长大的人。

        她原本以为，卡斯帕能被诺德维希侯爵领养，那无论怎么说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武斗家出，至少不会是贫民窟这种地方，还是王国南的贫民窟。

        “本小姐来是要听更多故事的！这么短还不如在术课上一句话说完呢！”

        “那天，西蒙阁下正好在那里巡查，之后，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

        片刻后，卡斯帕顺着既定的回忆继续往下念一样，语气不变地继续说：

        “……之后，我进入圣殿骑士团，升任团长后，成为西蒙阁下的护卫。”

        他皱起眉，他在思考接下来的内容，可不论他如何回忆，画面都停滞在修院的阶梯上。

        话语至此，卡斯帕的声音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卡斯帕上，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仍然平静，额角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

        ――那不就是灰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