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的质问被扬眉吐气的叫喊掩盖，那些围观的神仙，郁结于心几百几千年的痛恨仿佛要从一个小口子里出来。

        云烈对于战事是很上心的，写了很多记录总结，她离开前随手翻看过。

        然而藤蔓上的花朵忽然爆开，碎裂的花化为刀刃，扎入了韦智里。

        绯衣问：“刚刚的一切，你都听到了？”

        “你想让我杀掉他？”

        绯衣走到韦智边，看到他上要害血出，腹腔更是爆开，仙力凝结的内丹碎了一半。

        “你此刻的模样，点化你的神女见了，一定很伤心。”

        “你……”

        九畹抚低：“承蒙教诲多年，神女的法术不才通一二，借之杀人，亦无不可。”

        绯衣耸肩：“无能便无能吧，神女的衔是高贵还是可笑，我都无所谓。对现在的我而言，和你达成交易更重要。”

        九畹无奈一笑：“神女心善，肯定不为。那么不才来代劳。杀了他祭旗，这里的众人便都没有回路了。”他又小声说：“同时，魔君在战场上也安全了。”

        九畹可以借绯衣的藤蔓杀人，绯衣当然也能感觉到九畹的水剑是刻意打在藤蔓的叶面上的。千钧一发之际无法彻底化解杀招，但是让杀人的花改一点方向还是可以的。

        她不假思索，藤蔓平地生出，挡住了水光：“战场的胜负，就让战场上的人解决。我在这，你杀不了他。”

        绯衣闭上眼睛不语，只听九畹清朗的声音说：“诸位，神女已经降临，吾等有了旗帜和领袖，该当给今日的天界一记重拳。”

        绯衣觉得眼前的九畹十分陌生，可他这样准地拿绯衣的弱点，又确然是曾经并肩战斗的实诚小仙。

        九畹故意说云烈和他交手，明显在挑拨绯衣的怨恨，让人不得不起疑。

        何况她本意就想让韦智假死脱。

        “你曾经告诉不才，神女彻底消失了。不才何必在乎她是否伤心？”

        “神女？传说中上古时代的大神？你真的是她吗？”韦智咳出血来，怒火在他眼中燃烧：“你也不怎么样嘛，被一个旧玩弄于掌之间。”

        绯衣用藤蔓扶起他，随手弹了一滴血进入他里，惨烈的伤口顿时愈合，但是韦智仍然仙力残缺。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看着自己，活着的感觉如梦似幻。

        躁动的山骤然安静下来，那些人熙熙攘攘地赶赴了战场。

        按云烈的评价，这位韦智仙将是天庭军队中唯一棘手的将领，他作风严谨，判断准，只因为有他，天将还没有彻底卷铺盖回去。

        说完两水光疾飞向韦智，绯衣有点意外，九畹的手比从前凌厉迅捷许多，剑中和心里的犹豫一同消失了。

        然而绯衣冷然不语，九畹毫不意外：“收拾些许天兵不需神女出手，我们先去就是。”

        因为有了绯衣的出现，众仙无不壮了胆气，等着绯衣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