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继续在通里摸索，似乎所有的坏运气都消耗在刚刚遇见的人上，这回进门后的长廊有一间半掩的拱门，明亮的光从扇形开口在通里，柏诗走过去透过隙悄悄往里看了眼，被局限的视角只能看见搁在椅子上染着血的旧衣。

        希望他把自己也当成某个工作人员忽视过去就好了。

        后沉默了好久，柏诗没听见他有什么补救的动作，应该是还没反应过来，她张开嘴想提醒他可以穿上衣服，江猎却先她一步说了话：“没事。”

        莫名其妙。

        终于找到了！

        她扶住门，在上面敲了敲，声响传进去，里面的人说了声请进。

        柏诗甩甩手，但可悲的是她竟然习惯了。

        他的声音在这短短几十秒内突然变得喑哑，“转过来吧，一千疮百孔的而已，没什么好藏的。”

        她没将那截绷带递过来，江猎也没去索要，但视线一直凝滞其上，尤其是柏诗挪动的突然变得亮晶晶的指尖，“他们已经帮我理了大问题，这些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柏诗：？

        江猎：“报的。”

        原本被他咬住的绷带已经落到地上，很长的一截，柏诗走过去捡起来，碰到的地方浸满了黏糊糊的意，应该是他的口水，“你为什么在自己给自己包扎？医疗组不你吗？”

        却乌无视了她的请求，狩猎般的视线丝毫未缓，他像要将她刻进视网里，看得很用力，甚至不由自主凑过去，他盯着她的眼睛，偶尔瞥一眼她的鼻子和嘴，柏诗在那双泛光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食。

        柏诗迟疑着转了，视线慢慢回到他上，她的目光像有温度似得，将江猎的肤得升温，可惜他本就黝黑，即使浑爬满红色也看不出什么。

        果然又是个有病的。

        看来他最后还是将翅膀收了回去，比之上台时多披了件厚重的黑羽斗篷，黑发衬得他的脸色雪白，嘴却红艳得像刚完血，那双银色的眼睛原本黯淡无光，抓住柏诗的一瞬间突然亮得骇人，他皱着眉，死死盯着她：“……向导？”

        他的子因为失了松紧落下去，将将卡在一侧凸起的髂骨上，再往下，就要出更深的线了。

        那巴掌最后还是没打下去，却乌踩着柏诗爆发的底线松开她退了回去，表情一抹又是位矜贵的少爷，他没解释自己这么的原因，也没问柏诗出现在这的目的，最后看了她一眼转离开。

        如果她真的理解了这些哨兵的脑回路那她离疯也不远了，到时候家也别回了，大家一起去神病院排排坐分果果。

        于是柏诗推门进去，轻手轻脚的，没了门的遮掩视线陡然开阔，江猎背对着她，着上半，甚至腰带也解下来丢在一边，宽阔而蓬的背肌因为抬起的手臂显出条条颜色更深的沟壑，脊骨凸起得明显，两边又稍稍凹陷，骨与肉就像分离开，骨有瘦削的美感，肉有饱满的紧实，近腰的那一块裹了两层白色绷带，虽然内里换成了坚的机械，但外面包裹着的还是自己人类的血肉，所以依旧会血。

        柏诗其实并不尴尬，着上半的男人她已经看过很多，但为了照顾江猎的情绪还是捂住眼睛，转过，“对不起？但我听见你让我进来才进的……”

        “我只是习惯了。”

        眼看他即将贴上自己的脸，柏诗扬起另一只手准备随时给他一耳光，她发现自己好像觉醒了某种专克哨兵的技能，当然仅限男人。

        顿了顿，他还是说出来：“他们按时收费。”

        她提心吊胆地走了一小段路，同那人肩而过时终于松了口气，但松早了，那口气的最后一点还没从嘴里呼出去，手腕骤然被人攥住抬起来，于是又猛得回去，她回，才看清这人正是提灵嘱咐她离远点的却乌。

        柏诗本来就心虚，差点没被他吓死，她不占理，想骂人气势都不足，唯唯诺诺地回了句：“对。”她抽了抽手，“能先松开吗？”

        听见敲门的江猎还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的脚步声却又不那么像个男人，他毫无防备地转，一只手举高了攥着绷带的一，另一被他咬在嘴里，长发散的零零落落，不知为什么都被他拢到右边贴着脖子，看见来人是柏诗后江猎的瞳孔骤缩，一动不动地僵在那，连膛呼的起伏都微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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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诗：“这个公司不报销吗？”

高德感令她对自己未经允许进入这里的行为感到心虚，于是慢慢贴着墙，躲在阴影里缓缓同那人相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