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那些盘踞在他脑海的想法，若一语出，反而会刺穿她仅存的支撑。

        像是在用主人的方式，安她。

        她的哭声如同撕裂的风，带着无法遏止的悔恨与自责，彷彿要将自己活活撕碎。

        “李恒！”

        她的怒吼在这虚空间回盪，如野兽末路的悲鸣。

        她颤抖着抱着他的，一遍又一遍摇晃唿唤，那双曾经灵动的桃花眼如今紧闭，再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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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早已打衣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声音沙哑、膛剧烈起伏也难以再发出半声哀泣，才如枯枝般疲惫地倒在他怀里。

        ※

        黑符燃尽之刻，李恒的气息也随之熄灭，他像断线的木偶，带着未完的遗憾，永远沉睡于小青的怀中。

        业止低轻轻抹去她眼角尚未干的泪痕，将她横抱起来，怀中的她，脆弱到像随时会碎。

        业止颔首，“剩下的事交给你理，我先带小青下去歇息。”

        王守义回：“是。”

        她记得自己死了，记得那柄断罪之刃如何斩落她的颅，也记得四龙自刎的决绝。

        那怒意如自心底翻涌而上，她愤怒吶喊，“啊啊啊啊啊啊——！”

        小青哭声撕心裂肺，怎样也不相信，这个嘴贱笑痴、总有办法化险为夷的男人……竟真的死了。

        玄姬在一片明暗交界的荒原中醒来。

        四周空无一物，唯有天幕斑驳，一半映着幽白天光，另一半如墨渊沉沉，彷彿整个世界被从中噼开，光与暗泾渭分明。

        若不是李恒捨命而救，现在倒下的恐怕就是她。

        吞噬完成后，啸风仰天长啸，声音悠远哀绝，哀弔主人得离去。

        他知此刻的她承受的已不止痛苦，而是灵魂深的撕扯。

        小青崩溃痛哭，伏在李恒冰冷的尸上，那些一路的打闹与互嘲，如走灯般闪过眼前。

        王守义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堵在间，最终却只凝成一句，“节哀。”

        啸风伸出鼻尖，轻轻碰了碰小青脸颊，去她泪痕，又将的狗蹭上她的额角。

        下一刻，它化为一缕轻烟，隐入风中，踏上归途，回去不妄山。

        不久后，啸风小心地将李恒的遗一口一口吞入腹中，完成李恒最后一使命。

        所有恩怨情仇，都在这一声声失控的哭喊中，业止默然蹲在小青侧陪伴着她。

        此时王守义已然将小龙决，他负守而立，看向业止的眼神不知为何肃然起敬，再看蜷伏盘守一侧的黑蟒，暗金色兽瞳冷冽深邃。

        小青倒入业止怀中，声音哽咽难止，双手死死攥住他前衣襟，像抓住最后一浮木般，“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他就不会死……我……”

        业止却始终缄默，没有半句安出口，只是默默搂住她、轻拍她的背。

脸，李恒笑着伸手，在牠额前虚画几笔，解开役使契约，“回不妄山……等我睡着，带我回家，之后，你便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