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良久，手拖着脸腮，呆呆愣愣。

        顾瑶下意识：“那如果不能呢？”

        她换了个说辞：“我可能要一件很坏的事情……但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后悔。”

        李明珠颔首，笑：“对我个人而言，确实是这样的。但对很多人来说，也不一定。只能说，千万不要后悔。”

        话音未落，她自己已然想到答案。

        片刻后，她一字一句：“我不会后悔。不论什么，我以后都不会后悔了。”

        李明珠很快就拿到了课表，即将离开学堂时，发现顾瑶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对面的学堂，隔着纸窗瞧那些学生们的影子。

        李明珠苦哈哈：“这不是在文和笔么？”

        一人得，鸡犬升天。

        顾瑶一时无言，语无次：“不是说被血洗了吗，怎么还活着？啊不对，为什么是？”

        “坏也不大。”

        进女学，必须要验。

        顾瑶抬首：“那，万一后悔了呢？”

        顾瑶：“我不一定会开心。”

        顾瑶瞠目结。

        “那么，”李明珠微笑，“之前告诉自己，不要后悔。”

        哪怕粉碎骨，她也要无比自在。

        顾瑶了好人好事，心情颇好，朝官吏示意了一下，让她们安安那位没见过世面的妇女，别吓破胆子了。

        李明珠当即笑出了声，从一个亲切友好外加混乱善良的公主殿下上，看出了那么一点傻白甜小姑娘的影子。

        “事成了有好么？”

        顾瑶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

        她们应该就是那位卖茶女的家人――也就是王铮新收的那个通房丫。

        她要活得开心，想什么什么。

        母后和皇兄会为她理烂摊子。

        ……像是困兽挣脱了束缚，为了难能可贵的自由，报复地践踏世间律法德，为了一时快意，将自己的生命也能弃之不顾。

        “我想。”顾瑶张口，“我觉得我必须得。”

        顾瑶好奇起来了：“什么稿，什么笔啊？”

        她没有注意到顾瑶，而是看了眼李明珠手上的课表。

        正因为女学不收费，便会有不少人浑水摸鱼。可能前还是女孩子进来，明天便由她家中的男孩替了。

        顾瑶踢了踢脚，说：“……是不是，很多时候，人一定要狠绝啊？”

        不一会儿，果然有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被发现了，让侍卫给丢出了女学校门。

        顾瑶明白了。

        “事情砸了，有坏么？”

        虽然可耻，但是很爽。

        “好不大。”

        李明珠回答：“昊哀帝写。”

        中年女官顿时一脸同情，又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这样的想法，不该是一个天真烂漫，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贵女拥有的。

        “很坏的事情？”李明珠有点想不出活在深里的小女孩能想出什么很坏的事，口上表示鼓励，“只要开心就好。”

        她笑唤：“公主，在看什么？”

        一位样貌刻板，声音却十分慈祥的中年女官走了出来，笑呵呵地同李明珠打了声招呼。

        她的心里有一声音：

        这会儿轮到顾瑶没见过世面了，同情：“这样太尴尬了吧，脱子给嬷嬷看。是否有些苛刻呢？”

        “你这几天没来上课，是忙什么？”

        “李书长！”

        李明珠一愣，问：“那你为什么要的。”

        李明珠望了望陆续进入学堂的女孩子们，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轻声：“若是不能这般决绝，无人能救她。”

        说是“能”，约是因为，那些女孩子进女学的唯一目的，就是给她的兄长或弟弟占一个名额罢了。

        顾瑶隐隐觉察不对劲，思索了一下，恍然，这他妈不就是叛逆啊！还来不及细想，就被一招呼声打断了思绪。

        可是――为什么呢？

        顾瑶轻轻啊了一声，回眸。她缄默不言，低着脑袋，让人一眼便知她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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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怎么了？”

        李明珠笑了笑，说：“女学是不收费的。”

        停下来观望了许久，果然又扔出去了不少男孩子，顾瑶忍不住说：“那些被替的女孩子怎么办？”

        李明珠：“总有几个活口的嘛，杀杀也很累的……那传闻就是骗小孩的故事啦。”

        李明珠：“如果她们还能来……成绩好的话，可以包食宿。”

        “准确来说，书名是。”

教育的二丫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小姑娘笑逐颜开，随着李明珠进了女学。

        对不起，打扰了。

        昊哀帝，不是前朝的那位亡国君么？

        啊？

        顾瑶自然不用，直接就进去了，只知其他女孩子要从那些个不光的小隔间里过，有几个老嬷嬷等在那里，验完后记名。

        没了用途，大分不会再来。

        顾瑶：“……”

        后悔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