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曼珍只好叫外卖,每次还点两人份。把各家餐厅的招牌菜点了个遍,段颜希终于来了。
他们沉默地吃东西,倪曼珍不记得又是怎么和他躺床上睡觉的了,应该是太疲倦的缘故。
客厅安静,鱼缸灌氧的声音很清晰。
你不想这样,段颜希低,鼻尖嘴
轻抚她的脸,那天就不会在坎城外边等我了。
不是口渴吗?
我不想这样。倪曼珍低声说。
你倒享受。段颜希哂笑。
段颜希不太需要感情,有感觉才是真的。望动物,
望是他们的氧气。
倪曼珍温吞地挪过去。
不然我要哭?
你还蛮关心我。
倪曼珍站起来,那你想我什么?
怎样?
等等吧。
她吃一勺豆沙,一滴汗珠进了衣衫。
打到快餐店找芭姐,芭姐不在。找经理,经理奇怪她已经辞职了还打电话过来。
段颜希没有回话,他落下吻,温热掌心抚摸她衣衫底下汗津津的。
倪曼珍问段颜希为什么养金鱼,段颜希没回话。
段颜希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茶几上还有一碗红豆沙,盖子封着等他掀。
力哥让我们传话,你以后就住这里。
倪曼珍躺床上看天花板,听不见外面动静了,起来穿衣服。
可是你不能这样。
倪曼珍喝了口水,想说谢谢,变成问句:你吃这么多?
大力听说了,晚上让人送了好几册菜单过来。倪曼珍说她要自己饭,大力把屋子里的刀
、利
都收走了,不让她碰火。
段颜希走来开门,来人是倪曼珍不认得的仔。段颜希打电话叫了外卖,杂酱面、煎饺和炒饭,还有一打玻璃瓶装的气泡水。餐厅伙计送到楼下,
仔拦下人,将东西送了上来。
倪曼珍拉来编织袋看了一眼他的家当真是少得可怜,就几件破衫。
我吃
倪曼珍知,不会像上次一样了,她快餐店的工作,和芭姐合租的家,都不再属于她。
段颜希叼着烟,把餐前和小费到
仔衬衣口袋里。他打开玄关的抽屉,又给了他一盒好彩烟。
倪曼珍觉着,段颜希并不指望每个女人都死心塌地跟他,甚至他很清楚,她们都不一定对他有感情。
一觉睡到中午。其实早晨醒来过一次,倪曼珍看了时间,又看窗外。台门没关严实,纱帘轻轻
动。
他半夜就走了,她听见穿带,走出去,关门。
门关上,段颜希提着塑料袋到茶几旁。他打开盒饭盖子,抬眸往厅堂边上瞧。
给你点的。段颜希语气很淡,你不吃宵夜?
倪曼珍推开门,两个仔都愣了愣。
电话比书信还慢,倪曼珍最后打给茶餐厅。每次上了会计班,她都去麻雀馆那边吃细蓉面,但有时也在会计班对角的巷子吃甜豆沙。她点了两碗甜豆沙,让人送过来,说多给小费。
段颜希又把吃过的勺子直接她嘴里,明天带你去逛街。
段颜希给她开了气泡水的瓶盖放一旁,掰开一次筷子,端起炒饭大口吃了起来。
正要把一勺豆沙送嘴里,东西不见了,倪曼珍抬,看见段颜希抢去吃了。
力哥让我们来的。他们放下编织袋,你的东西。
楼下有人检查,有人付钱。
段颜希过去拉她手腕,让她整个人贴他上,阿珍,我知你关心我,我知,你等了我好多天。
倪曼珍打回租屋,包租婆没耐心听,说等看到芭姐了,让芭姐打回给她。
她走出去,看见段颜希岔开,手肘搁在膝盖上,指
间的烟升起烟雾,他垂着
不知想什么,好落寞。
这时,敲门声响了。
好像在水里。
倪曼珍把勺子拿出来,事情理好了吗?
不知,你自己问力哥咯。
不是让人把东西给你收过来了么,怎么穿我的衫。
果然,中午来了两个仔,大力拍门。倪曼珍穿好衣服,胡乱刮了刮
发,开门时听见
仔议论,一个劝另一个态度好点,这是太子爷的女人。
倪曼珍坐在地上,手肘撑茶几,另一只手舀塑料碗里的红豆沙。她穿着他的夏衫,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没穿过几次的旧衣服,宽松地罩在她上。长发拨在了一边,
出脖后颈,爬了细密的汗。
倪曼珍坐下,拿起筷子,挑杂酱面吃。
仔不便多言,互相推搡着走了。
倪曼珍默了默,太子爷呢?
倪曼珍指着另一碗说:你有。
你不觉得我好像你之前买回来的那条金鱼
我一个人,穿什么都要你?
倪曼珍把它们就放在玄关,她转去客厅打电话。
倪曼珍看他一眼,舀一勺豆沙,褐红的盛在翠绿皿里。段颜希看着,不知怎么觉得这颜色很衬她的脸。她适合
玉。
另一个说,女人这么多,又不是阿嫂,梁小姐才会他们的阿嫂。
倪曼珍问: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