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仔细打量她，见她眉宇间虽带病气，却不颓丧，反而有种羸弱之美。

        季棠眼底迸出一丝怒气。

        季棠不肯假手于人，亲自帮她穿，手却很有分寸地尽量不碰她：以后无人的时候，喊我季棠。

        没有，我是贱出，无父无母，不知本姓，这名字还是自己知晓了些事理后，随便取的。说起那些悲惨不堪的过往，季棠面色淡淡，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摇摇：还是有些乏，要不大人喊婢女进来帮我吧。

        苏锦书自始至终不答话，等小太监出了门，才微笑：真是天威莫测，不知皇上召见我这么个小人物是为了什么。不是好奇还是敲打，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喊停那个太监：这不是去太和殿的方向。

        你抬。清越的声音从她上方响起，极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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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抬起，视线上移，看着龙袍上张牙舞爪的金龙。

        季棠找出官服递给她：别担心，有我在。你有没有力气自己更衣？

        她伏下：微臣辛见青拜见皇上。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苏锦书却念了一句诗经，大人的名字，寓意很美好。

我等敢妄加揣测的？求太傅大人不要难为小的，小的真的不知啊！

        所以，明天就可以把这个世界完结，后天开始哥哥的故事~

        车行至御，便被拦停，二人转乘轿，由小太监引路，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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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为难：这这是皇上的旨意。

        她跪在空的大殿之上，明黄色的帐幔低垂，空气中有淡淡的龙涎香气，所有人俱退了下去，寂静无声。

        越往里走，季棠越觉得不对。

        季棠垂下眼帘，略思忖片刻，便：罢了，本官陪她同去，你先在门外等上一等，我们整理一下衣冠。

        太监解释：回禀太傅，皇上这会子在养心殿。

        上次在大殿高台上远远看她，只知她美，却不知竟然美到如斯境地。

        到了地方，他被拦在大殿外，皇上边那个明外的大太监笑眯眯地说：太傅，皇上只请辛录事一人进去，还请您在偏殿稍待。

        仿佛被蛊惑了似的，他伸手抬起她下颌，迫她与他对视。

        季棠皱眉：皇上从不在自己的寝殿接见外臣。养心殿属于后范围，连他亦很少涉足。

        约摸跪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有一人掀开帘幕走进来，同样明黄色的靴子进入她低垂着的视线。

        她会不会看不起他？

        苏锦书望了季棠一眼，神态弱地被两个人扶了进去。

        怪不得将冷怪诞的季棠迷成这样。

        季棠的心下来，给她穿完毕后，抱着她上了车。

        大人没有表字么？她合着他的动作，脸颊蹭过他前微凉的衣料，那里绣着只振翅飞的仙鹤。

        装神弄鬼！季棠有几分不耐烦，到底没有再多说。

        大岐门第之见甚重，因着他出低贱，即使后来战功赫赫，官至太傅，仍有许多门阀子弟在背后非议鄙夷，十分不齿。

        甚至可以说，凌驾于他后万千美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