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换了几住所。
十六岁与封铎定情后,她搬离了被竹们上下夹
的寓所回到应家,偶尔贪图方便才去歇脚。
毕竟那公寓已由孟家买下划到她的资产名录中,离她就读的私立女校也才五六分钟脚程,算是个能临时约几位同窗好友功课的招待之
。
况且,日间也不大会单独碰见司空琏,封铎在结束工作后会过来接她回宅。
而成年后,世族千金为保清誉不宜与未过礼的男友同居,所以她多每周抽两三晚去封铎的住
过夜。
毕竟,预支份等于越位失格。
但孟凝实在渴望独的生活,二十二岁时凭借多年的乖巧表现,外加两位兄长和已成为未婚夫的封铎担保,才获准独居名下的一座与应宅相隔不远的二层法式小别墅。
白墙黑,拱廊起伏,灯色娴雅,白薔薇与鸢尾绕簇着莲池,风一
,草木香与水荷的清气浮动,洇得人心也朦胧似梦。
结果这温馨小窝还没烘热,她又得搬进司空琏准备的婚房了。
即使那典雅宅邸比乐土时期的更为巧,几乎按她十六岁画的“未来之家”草图还原建成,仍不代表她就此掌握空间的主权。
一直在上位者划定的路径之间兜兜转转,她何时才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应远感应到妹妹的失落,却也只能隔着繁复的婚纱裙摆,将她上半轻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脸庞低声安
。
“没事,那地儿哥哥帮你打理,随时能回去住。司空若是问起,有我替你挡着。”
任是血脉相连的兄长给予保证,孟凝仍无可避免地在此刻坠入婚前焦虑。
她深知,无论是其他时空抑或现世,只要家族尚在,自己就不可能划掉婚姻这个选项。
不婚不是自由宣言,是高危风险点。
她的轨必须被看得见、可预期、能稳定。
心意相通的短暂欣喜过后,现实便迫不及待地近。
她即将迎来的,是社会角色的重新定义。
上城老牌军政世家的礼制古旧,她与司空琏成婚后,虽不至于失去自由,却也注定受重重门第规矩的约束。
她的存在本是一项资源,与其说是嫁给爱情,更像是带着利益参与到一场权力重组中,才能完成培养的闭环。
于是乎,在婚纱、钻石、花束的拥簇下,她的个人份将被淡化,转而冠上某人妻子的称号。
即使她仍是演奏家,观众对她的赞赏也会多加一句“她先生真支持她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