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壮起胆子左顾言他，拜：“王爷恕罪，草民不图官位金银，只为救友而来。斗胆问一言，朝廷大兵克日兵临城下，王爷何以拒敌？”

        张宁作揖：“遥想当年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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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朱恒点答应：“不过老夫不能说谎，平安先生是官场中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殿中有人认得你，我欺瞒王爷就难逃责罚了。”

        朱恒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把，能完全到任何时候都呆板一个表情……所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毕竟不多。他向张宁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写罢，汉王命令宦官将两张纸传视众臣，一分细看之后据实说是出自一人之手，一分缄口不语。谁也没否认，当着王爷的面敢睁眼说瞎话，那朱高煦还当什么王。

        “哈！”高高在上的朱高煦乐了一下，“列位瞧瞧，肚子里有货才敢这么说。”

        张宁抱拳：“何须麻烦，草民默写下来便可。”

        殿上诸臣面面相觑，只得沉住气看戏。那戏说的书上描写的文人，动不动就过目不忘，现实中的文人自己才清楚，这种人只是听说没见过。张宁也不是那号人，只不过当时写那篇文章时极为重视，完工后自己读了十几遍检查疏漏才放心……以从前的张宁敢狂言必中解元的资质，读十几遍的文章、又是自己写的，基本是倒背如了。

        “趴着写也走不了样。”他嘀咕了一声。大殿上哄堂大笑，汉王也乐了：“有意思，有点意思。”

        果然汉王没有发作，他好奇地问：“你笑啥？”

        他自知太狂妄了很危险，不过如此一来汉王的注意力就被引了，好奇心会加强汉王对他的言论的重视度。心理战术虽在冒险……可不冒险自己还跑到乐安来干甚？

        “哈哈……”张宁忽然仰大笑。

        但这点阵仗吓不住张宁，不提两世阅历，就算在明朝，他也是进过皇大殿的人，世面还是见过一些。

        事到如今张宁也没有强求，只是心里考虑到被抓的张家人，并没确切消息被死了……可是一旦朝里知他张宁骂皇帝弑父，朱瞻基气极之下，张家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汉王抬起手制止：“他不是朱尚书的人吗？本王便答你一句，带兵前来的人是薛禄，此人不足为惧，本王一天之内就让他兵败回去领死！”

        或许是张宁一时没注意收敛，刚才的一席话显得有些张扬了，宦官拿了纸笔墨，居然没有书案……汉王也没明说抬书案。张宁见状心：干！只能趴着写，和写状纸大声喊冤的状况有啥区别？

        朱高煦显然是个痛快人，废话不多说，直接说：“来人，上文房四宝。把檄文拿出来，让他当场抄一段。”

        行云水的字赏心悦目，张宁忍不住再次暗叹，这十年寒窗真是下了苦功夫的。幸好写字这种手感应该是小脑控制，现在的张宁才得以拥有如此技能，字写得好在此时算得上一门极有用的手艺了。

        一人喝：“军机大事，你一个草民打听作甚？”

        汉王：“本王早就说了，朱尚书不会私通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啊？”众臣无言以答。汉王又俯视殿中，说：“朱尚书的旧友，什么来历什么功名？”

        汉王王府十分显眼，小小乐安城最大的建筑群，最高大的房屋，只有汉王有资格住。朱恒带着张宁进了侍卫环立的门，走了一阵上正殿，只见殿上文武分两边站着，上面一个黄袍大汉高高在上，气势是足了的。

        人在屋檐下装笔不当饭吃，面对的是大明朝地位非凡的亲王，张宁毫无压力地行了叩拜之礼，大声：“草民叩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