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宁考虑之后决定选择第二种。

        整个计划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设计了，已经反复在张宁的脑中构思过无数遍，迄今为止仍觉得风险很大，甚至觉得多少不太靠谱，好像自己一个人想要将许多人玩弄于掌之间，有点蝼蚁憾大树的感受……只是肯定会搅起几分波浪，他已经决定开始实施了。

        “很好。”张宁满意地点点，他其实很喜欢和老徐这样的武官打交，心里有数又简单干脆。

        徐光绉面无表情地重复：“属下的差事就是把这封信送到胡滢手里，又不让他知是谁送的。”

胡滢的品级更高，所以张宁可以派信使先将书信送到胡滢面前，再通过胡滢向皇帝密报；三，以另一层官“湖广巡按御史”的份通过正常渠向朝廷递送奏章，这样的话奏章正常情况至少有三个门经手和知情，通政使司、内阁、司礼监，显然对于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不适合用这种途径。

        不过一切还是要有个计划和思路的，哪怕是一个不太靠谱的思路也比没有思路走一步算一步好。

        老徐沉默了片刻，再次抱拳：“是。”

        老徐遂走上前来拿信封，拿起信封时见下面放着一小叠银票，手上微微一迟疑。张宁遂故作微笑：“一百两银票，路费，剩下的是给你们的打赏。把事办好。”

        “这里有一封信，你去京师一趟，把它交到胡滢手上。”张宁顿了顿，又忍不住更加细致地说，“老徐曾经过武官，见过世面，也见过胡滢，应该有办法确认把信交到他手里。但是你不能面，胡滢肯定对我边人有数。当然更不能被他抓住询问，送完信就走……万一不幸被留住了，你不能说是我交给你的，只要不承认就好。你可以带上文君，路上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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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大分事在结果揭晓的那一刻之前，说到底都是在冒险；甚至冒险神有时候可以等同于勇敢。在张宁安静地坐在这间屋子里时，他的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阳光明亮的一个早晨，张宁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一杯清茶，他的脸看起来微微有点憔悴。反倒是年纪不小的老徐更加神，他好像刚刚晨练过来，上还穿着方便活动的短衣，进门干脆利索地抱拳：“拜见东家。”举止之间还透着几分以前武将的气度。

        张宁明白他迟疑沉默片刻的意思。此时的行价，一百两的报酬一件事，多半都是买命钱，比如行伍中赏银百两的人，就差不多是敢死队的意思了有去无回；又比如上回在扬州去抓捕彭天恒误捉了郑洽的事，也是极其危险的玩命活。不过张宁一向对边的心腹大方，这次叫老徐去办事可能还算

        张宁的办事理念就是如此，首先想好一个达到目的的思路，然后制订出一个比较可行的计划，最后设法将其实施。中途可能会遇到一些没有预见的意外而让计划出现偏差，但是只要思路清晰完全可以随机应变把事情弥补。当然万不得已发现一开始的构思完全不可行，只好临时改变路子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他又无所事事地在园子里呆了两天，以期冷静脑。到了第三天，他还是发现自己的想法没有改变，于是找来了老徐。

        徐光绉说：“义不容辞，请东家吩咐。”

        枯坐了许久，他又站起来把剩下的不能见光的纸张内容全烧毁，未防万一出现差错，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理好的东西用信封密封起来，随带着。他敢保证两世为人，从来没有如此小心谨慎地过这样的琐事。

        “不必多礼了。”张宁说，用手指轻轻磕了一下旁边茶几上的信封，“又有件事要吩咐老徐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