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听罢语重心长地教育：“平安是年轻人，切忌急躁，多谅堂大人的考虑……”

        张宁让自己保持着淡定，轻轻问：“胡堂命下官辅佐办案，不知是何人推荐？”

        “东海。”胡瀅忽然制止了王启年装资格的教育，看向张宁，“这是平安自己的意思？”

        胡瀅没回答这个问题，只：“会议之后咱们回礼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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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继续说：“平安这些日子参与密审，老夫的另一个差事也应该明白一些了，当然此事也不算秘密，除了皇上知还有不少人耳闻。建文乱党二十年不绝，一直让皇上挂念心，现在愈发猖獗，竟然图谋刺害皇上！这些人或亡江湖或藏匿于市井或混于僧之中，有些地方锦衣卫也不便查访，比如各大寺院观及一些朝廷禁止的非法教派，所以老夫的差事还得继续下去。”

        前来议事的官员来自好几个衙门，但大多都不想趟浑水，您胡堂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没人提出异议。胡瀅也在闪烁其词，拿着分寸，总结案情是扬州一帮乱党图谋不轨云云，至于这帮乱党是干什么的、凭什么这么认定，胡瀅只字不提，也没有相应的论证。建文的字眼他一次也没提，钦案变成了一团雾，除了参与密审的那些人，真相只会出现在胡瀅上书的密奏里。总之这个会议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不过是走走过场，因为名义上参与的衙门来了人的，而且曾协助查档。

        您不是废话么，我这举人功名是怎么恢复的、又是怎么补上官职的，都是您老经手过的事。张宁便表出吃果果的功利心来：“回胡堂，下官正是举人。所以这回的钦案，是名字能出现在皇上眼前的少有机会。”

        第三十二章江湖路寂寥

        “下官只是觉得，此案最大的功劳是抓住郑洽和彭天恒。我们很不容易才查出绪，现在却把功劳拱手让人，让别人捡现成的，哎……”张宁出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胡瀅微笑：“东海也是举人。”

        下午胡瀅带着自己的人回到礼，亲口让张宁随他到书房谈话。他还是没直接说是谁推荐的张宁，却左顾而言他：“官员考升迁都是要有机会的，如果是进士机会便多，翰林院、六科、监察御史都比较容易干出看得见的政绩……平安是举人？”

        胡瀅在这里忽悠，其算盘是很明显的，他估计也没打算隐瞒。无非张宁和于谦交好，又是吕缜的学生，将他发展过来对胡瀅来说就是为后路铺一桥，哪怕是小木桥，反正他没什么损失何乐不为。而他口中所言的“终南捷径”真的有那么好？张宁是不怎么看好它的前程，品级也许升得较快，但都是些冗官位置，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哪天说裁撤说不定就裁撤了；在永乐帝这会混得风生水起不假，那是因为建文的事一直是永乐帝心中的阴影，下一代皇帝会不会仍然在乎这个事？

        “确是从五品，吏名册上有一行小字：添注。”胡瀅一脸坦诚，“虽说是添注官，但今后若有机会迁职，他又没有过错，一般不会从从五品迁到六品。”

        张宁：“王大人是从五品员外郎，以前下官原以为他是进士出。”

命运将会完全交到别人手上，除了祈祷天命只有等待审判？

        不过前程张宁是顾不上了，他只想拿回“桃花仙子”手里那首亲笔诗，消除隐患，要这件事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呆在京师每天两点一线的生

        “东海除是从五品员外郎，还有一个职务：礼采访使。无品级。”胡瀅对张宁说，“各地兼有采访使衔的人一共有五十多人，大多是举人，有的没有功名。对于诸位来说，这条路也算条终南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