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进禄，籍贯扬州高邮县，查实与前翰林待诏郑洽曾有书信往来……”胡瀅轻轻念了一句，抬，“上次女周氏说话时是江淮口音，这个袁进禄就是江淮人，他会不会就是女周氏之父？”

        胡堂虽然把查锦衣卫案档的事交给了张宁，但最终只能锦衣卫本卫自己内排查，有符合条件的案档才递送到张宁的手里。连皇帝的钦案都不让查档，可以想象里面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生生从自己上割下一坨肉来，此时又没有麻醉和必要的护理。张宁想着王振在老家有家有妻子，偏偏要受这份苦，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就连张宁的心情也不例外，他虽然不希望案情进展最后和桃花山庄扯上关系，但事情悬着心里很挂念，也想早点知结果。

        王启年没开口，张宁是几乎不插话的，一时间沉默了一会儿。反着推论是可以的，如果女周氏是袁进禄之女，那么周氏就有足够的理由参与谋刺案、用江淮口音等等；但大伙不能正面论证，一系列的理由都无法证明俩人是父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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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照顾他，只有何老或者牛二一天两顿给送点容易下咽的稀饭，好心的时候给添点茶水。就这样也算好的，如果不是在同乡家里，谁去他的死活呢？

        王启年上去传报了，走得很急，一副期待的样子。胡瀅接手钦案快十天了，什么进展都没有，现在忽然有了点绪，也难免让人产生希望。

        因为王振把自己阉割了渴望太监，张宁忍不住多注意了面前这个真正的太监王狗儿。这个太监材很“苗条”，腰带一束毫无男人的感觉，言行阴柔但也算不得鄙，特别行礼的动作很有古典的气质。高筒帽帽檐下出的双鬓，间着少许白发，但脸却白而细，张宁真看不出这

        胡瀅坐在上方的书案前，直接把其余五十多份丢在一边，挑出那八份牵扯遗臣的卷宗浏览，他很快重视起其中三份记载有案犯之女“下落不明”的卷宗；而另外五份符合“有女”的条件，只是她们的记载是被送到南京富乐院和各地教坊司。胡瀅便把那五份递给王启年：“先试试这三份，如果无所获、便修书给这些教坊司所在的地方官，证实她们是不是还在当地。”

        更甚者，这几天晚上家里也不得安宁，王振肯定自己去阉割了，每晚就能时有时无地听见西厢那边“哎哟、哎哟……”的痛苦呻。

        “是，胡堂。”王启年接过卷宗。

定真能和建文遗臣以及钦案扯上关系，猜测推论的东西暂时不能当作事实。张宁提醒自己：沉住气。

        过了五六天，三司法和锦衣卫的查档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两边筛选出来的卷宗只有六十余份，其中涉及建文遗臣而被判死的只有八份，全来自锦衣卫。正如王启年预计的一样，大批屠杀建文遗臣是在永乐初年，八年以后判死罪的已经很少了，就算后来被地方官举报出来也大多贬为贱籍并掠夺其财产，杀得不多。

        “传讯女周氏，我们去试试她。”胡瀅拍了拍案上的卷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张宁每日去锦衣卫上值，渐渐感觉这地方阴气很重，比官府六扇门还要黑暗。近日京师风大，太阳一下山，阴风惨惨残月阴霾，就仿佛有无数的冤魂笼罩在空中。国朝常言人命关天，人命案都要三司法复审慎重定案，冥冥中冤而死的人仿佛在阴笑在嘲弄，如同街巷间“呜呜”的风声。

        这次刑讯照样是张宁记录，但王启年也参加了，而其他三司法派来打酱油的官员和一干书吏却没机会参与密审。除胡瀅等三人，还有里派来的宦官王狗儿以及锦衣卫数人。

        第三十章活着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