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赵缺月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掏出那把蝴蝶银枪，对着自己的口，"是我，亲手用这把枪杀死了他。"

        "你骗我，你真可笑，这六年你竟是白活了，怎么变成了一个满口荒唐的疯子。"

        "所以，姮姮，请你务必要阻止这一切发生，一定一定不要让爹爹和季伯伯一起去京城。"

        "这一程万万不能去，济州那一带农民起义频发，匪患泛滥，爹爹守不住军饷，会被抓进大牢。"

        明明所有的记忆都像水一样从另一个魂魄传输给她，她仍然绝不肯相信。

        赵缺月将嘴咬破，拼命摇，其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他背对着她，她什么都看不见，但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只能点点，血自嘴角出，一滴滴目惊心，进惨白的脖子里。

        "等开了春，三月上旬，爹爹是不是要和季伯伯一起去京城，爹爹是奉命运输军饷，季伯伯则是和京城里的商人有钱货往来，爹爹会派官兵护送，季伯伯约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龙门镖局护送。"她停下来平静地看着强装镇定的自己，"你说，我说得对吗？"

        那季伯伯呢？

        "季家的灭门惨案，其实是爹爹造成的，爹爹嫁祸给了季伯伯，王中堂带兵打仗，军资匮乏，于是，连同爹爹，给季伯伯按了一个私通贼寇的罪名，一起抄了季疏桐的家，虏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断台上，杀光了他所有的至亲至爱之人。"

        "你说啊，爹爹到底怎么了啊？"

        过了半晌，她才晦涩地开口，"爹爹不会有事，昔日的中堂大人，也就是爹爹的恩师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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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缺月像是被某种东西刺痛了一下，开始沉默不语。

        "爹爹会有事吗？"赵姮姮不相信自己会亲手杀了季疏桐，但对自己爹爹的安危却很记挂。

        "我不你是从哪里飘来的恶鬼，敢这样离间我们两个的感情，我非一枪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季赵两家素来亲近，爹爹常常借兵给季伯伯，季伯伯也给爹爹慷慨捐赠过很多的军饷。"

        "那他怎么会死？"她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

        赵姮姮一把夺走枪，按照季疏桐教她的方法利落地将子弹上膛，纤细的手指按在板机上，举起枪直直对着赵缺月。

        "季伯伯，不，整个季家，伯母，，季疏桐的几个叔父，他的堂弟堂妹们，还有婶婶，连同府上的家，家丁，还有那些镖师，全都全都死了。"

        "你又开始胡编乱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诅咒他们！"赵姮姮依旧大吼，气势上却弱了许多，她已经完完全全可以感受到，心里那锥心刺骨的裂痛，"季疏桐呢，他也被，不，你说是你亲手杀了他。"

        "所以，疏桐哥哥要杀了爹爹，你为了爹爹，杀了疏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