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笛飞声转，嗓音里已有怒气，“方……”

        方多病跨着伏在他上，双手撑在他侧，脸直直地压下来。一截散开的发丝飘忽垂下，笛飞声却怔怔地心想，他比上次见又长得锐了些。青年已经成熟的五官俊美如琢，面上白皙光，奔波江湖让这幅逐日添了深邃骨感，分明得一时让他忘了自己被扑在床榻间的前因后果。

        笛飞声未动怒，只是静静听着他抽泣，看他胡乱扭将眼泪在枕被褥间，倒有些像那晚埋在自己前的模样。方多病醉了也如平日，嘴巴一下不停，念着“不许走”之类的词，笛飞声听得心口一窒，感受到他抓住自己手腕时，下已经濡了一片。

        “我没说过不要你。”笛飞声叹，沉沉呼出一口气。方多病这幅要不的态度让他有些恼火，下雌已经难耐，微微有了些感觉，他一边尽量好气地安抚，一边伸手往两间探，却被如小犬般黏着自己的年轻男人一把拉住手腕。

        “我说了哪都不去……”笛飞声感到他动了一动，有什么东西忽地抵在自己。他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反手将方多病的手拍开，却被更黏人地缠上来，直搂着他脖颈，浑使力地将他压下。

        “差不多。”方多病点点。想见他也是，同去苏州也是，这并非假话。

        又醉了。笛飞声拍开他又要倒酒的手，语气无起无伏：”别喝了。”

        他糊应了几，将笛飞声已经散开的衣拨弄开，大片密色肌肤暴在晃眼烛火中，他看得有些愣神，随后才

        他话未完，方多病忽地将手向上，只是一挑，将他的腰封解开脱下。衣袍堪堪散开，躯上下一凉，他一掌未打下，先看见方多病蜷在床榻间，手中死死攥着那条腰封，眼睛涣散地盯来。那张平日总向他出不了几句好话的嘴张合几下，糊吐字：“……你要去哪？”

        他一如那日夜里，低在笛飞声颈窝间亲吻摩挲，低低唤：“笛飞声，别不要我。”

        “你等不及了吗？”方多病用那双水光粼粼的圆眼看他，表情很是委屈，“你不愿意等我吗？”

        笛飞声没再说话，既未同意，也没有拒绝。方多病按理应当要逐渐离了江湖去计划家业，天机山庄都知他如今一边四游历，一边寻找李莲花下落，却除了他本人和亲卫耳目，再无人知晓他常与自己往来。笛飞声不想给天机山庄任何评价，但若他们知方多病总和自己一起，有些事不会轻易说得清楚。

        方多病白他一眼，骂骂咧咧地甩了甩衣袖，再次扑开纱帘出去了。

        方多病逐渐止住抽噎，挪动子向他爬来，双臂又环在他腰上，“你要去哪……”

        “我总有一天要走的，”笛飞声，“我比你大十岁不止，应当会比你死得早……”

        方多病已经一个人喝了几乎一壶，那双大得让人羡艳的杏仁眼眨巴几下，睫霎时带上点。他脸颊上已经晕开两团淡淡的红，眼瞳里也聚不起光来，有些涣散。

        “李莲花一声不响地走了，你呢，你不会再丢下我，对不对？”

        “嗯？”方多病抬眸看他片刻，眼睛里水光潋滟，“我没喝多少呀……”

        笛飞声一愣，继而微微点。

        掌柜拿了两壶热酒来，他沉沉掂住，吊在手上回房。这次他记起要关门，把酒搁在棋桌上，揭开倒了两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苏州？”

        方多病抽咽几下，抬又给了他一脚。

要。”

        李莲花离开后，他同乔婉娩见过几次。他在暮娩山庄院里坐下，眼前是好的茶，乔婉娩同他说起皇里那时的事，无心中皇事毕，他独自郁怅而去，是笛飞声最先要李莲花去看他。他那时才意识到，单孤刀死时，后似乎直向自己的目光并非错觉。

        “我不去哪。”笛飞声在他边坐下。

        他握住方多病的手臂，有些暴地将他拉起来。他脚下虚虚晃了几下，好不容易站定，又被笛飞声拖着去床边，几乎是被丢去被褥上，子重重和床板一碰，痛得糊几句，伸手扯住笛飞声的衣摆。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简单怄气，就像曾经同行斗嘴时一般，那段日子虽再回不去，但好歹让他多知了些什么。

        “你真是喝得疯了。”笛飞声挣开他，有些好笑地在他脸上轻拍一下，“那就快点。”

        方才被勾去腰封时，他就已经有了房事的望，偏偏方多病要把那条腰封攥着不放，笛飞声恍惚间以为他把那当了自己，事实确实也是。

        “说话！”方多病口齿不清地叫着，踢了他一脚。

        “不下雨了就去，”笛飞声只是看着他喝，自己不动，“你想和我一？”

        “这酒很烈，你已经醉了。”笛飞声皱眉，“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