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看向走廊外的沈瑜兰，琉璃珠大小的泪花挂在眼眶，她的视线涣散，本看不清妈妈的模样。

        怎么突然间，妈妈曾经的爱人并不是温竺山呢？

        “什么跟什么啊……”

        温亦枫的表情实在复杂，但温淮川没有想到他能主动抬起手任由温寻随意搜刮，一向爱抽疯的人居然是今天情绪最稳定的那个。

        她侧绕过温淮川直直向着呆站在原地的温亦枫走去，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在他深不见底的卫衣口袋里左掏右掏，把他总是随携带的花香味纸巾抢来擤鼻涕。

        “真的值得崇拜吗？”

        耳边传来一声无奈地叹息，温寻被他按着肩膀，强行从他口分离开来。

        “我…我…我没有否认她不爱我…可是沈瑜兰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实话…一开始说我爸死了…后来我爸没死她也不让我找…我因为这些事好恨好恨不顾我们母女死活的温竺山…她明明有机会告诉我的…她就是不说实话…”

        这应该是能到理智的意思吧？

        大哭加上鼻炎发作，温寻的鼻子这下是彻底堵住了，息换气之间她将手伸进口袋里，也出来了一片塑料包装。

        温寻眨眨眼，纤长密的睫将蓄在眼眶泪滴刮落至脸颊，眼里再无泉涌。

        她将脸埋在他的口无声地抽泣着，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勇气去面对沈瑜兰宁可欺瞒她也不愿意告诉她的世真相。

        “温寻，不妈妈曾经遇到过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样的事，都没有办法改变她是你妈妈，并且你们互相爱着对方的事实不是吗？任会伤了她的心，把眼泪，我们一起去面对。”

        温淮川静静听完温寻的那些小心思后，手心也不由自主地覆在了她的，缓缓抚平着那些因为静电而翘起的发丝。

        他挽住温寻的胳膊向门口走去，同时对着温亦枫的后背推了一把，“你呢？成年男？能理智的面对吗？”

        温寻摇着，拒绝回答。

        温淮川轻拍她的肩膀，“宝宝，我们一起去听听妈妈她要说什么好吗？”

        向堂哥堂嫂歉后，温淮川拉着温寻走在那支队伍的末尾，心里也不见得比前面那些人淡定到哪儿去。

        温寻咬着下不敢哭出声，但还是在温竺山呼喊她姓名时，被温淮川的肩膀遮盖住了视线去路。

        怎么突然间，妈妈和她之间有了一个长达二十四年的秘密呢？

        那些混乱的信息一脑向她砸来，不知所从也是十分正常的情绪反应。

        当指腹一寸一寸拭起眼周那些小水洼时，温淮川也半蹲下来与她平视，语气柔和耐心，却也像是在对她下达命令。

        “温寻女士，深呼、把眼泪控制住、直腰杆、迈动步伐勇敢地走出去，和沈瑜兰女士进行一场属于成年女的对话，然后接受我的崇拜，很简单，没错吧？”

        怎么突然间，妈妈就对谜一样的舟付出了很多感情呢？

        “真的。”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温亦枫没有吱声也没有搭理，只是一脸倔样地离开了病房，自觉跟在他那保持沉默父母的后，也与他们间隔了不小的距离，一同往不远的连廊走去。

        早上装进兜里的纸巾好像已经用完，而现在只有一地方绝对会装着足够她清洁完鼻腔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