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就好。”庆丰村长寒声说完然后一挥手，“刚刚的戏唱毁了，你们要重再来一遍。”

到十一点寨里几乎就没还在点灯的人家了。

        “……对不起。”李茗从自己两个朋友后走出来，颤声给庆丰村长歉，“我再也不会出错了。”

        李茗抽到

        闵元丹从后台跑了出来，他这次没像之前那样一来就揪着参与者们骂，反而点哈腰地给庆丰村长赔礼歉，低伏小谄媚：“今晚是彩排呀，还不是正式演出呢。我的员工们刚来丰年寨有些紧张，错个打戏全属意外，您大人有大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其他村民的神情也和庆丰村长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肃然庄重。

        他们却要在子时，即十二点，这个全寨都睡下的时间段开始唱戏。

        这不对啊？

        他们拿到的《白蛇传》剧本不是完整的，里面只挑了四折最重要的戏份出来，已经是简化过的版本，但即便如此，四折戏全唱完也需要两个小时。

        其他参与者也渐渐停下了动作，沉默地望着李茗――他们都觉得李茗可能要死了。

        ――是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村民们的人数，感觉整个丰年寨的人都过来了，他们不睡觉，就只是要盯着他们排练。

        众人被他们盯着瞧，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种他们是考生，在接受数百个监考老师同时注视的感觉。

        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暂时不用穿女装。

        谁知他们上台之后，却看见台下的长椅上乌泱泱坐满了人。

        那到时候他们的观众，还会是村民吗？或者说……还会是人吗？

        他们全是丰年寨的村民，庆丰村长就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上正襟危坐，神情严肃，抬着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

        讨伐咒骂的声浪如同利箭向舞台，将李茗钉在原地，她被吓得彻底僵住，浑颤抖的厉害，她朝人群中看了一眼，就瞧见白天她问话时叫她“妹妹仔”的老伯此刻也怒目圆睁，用恨不得生吃活剥她的怨毒目光瞪着她。

        其他参与者们也加班加点，终于在子时的更声响起前将剧本中所有的打戏和台词都记住了，等子时一响起，众人便在舞台两旁排队站好，等待着上台的时机到来。

        “哎哟，庆丰村长，您消消气，消消气呀。”

        “她怎么可以错打戏？！”

        “这出戏不准出错！她竟然敢错，真该死啊！”

        众人提心吊胆，步九照和谢印雪却都齐齐舒了口气：彩排不需要换戏服，也不需要化妆或是弄别的什么，一切从简就行。

        李茗被他们盯得骨悚然，只觉得自己浑都在发凉，手也颤得厉害，忍不住脑补这些村民其实不是人，而是鬼，虽然全程没有念错一个字的台词，但是却因为紧张，错了一个打戏动作。

        到这戏哪里还唱得下去？

        闵元丹给庆丰村长说了很久的话，他语气才没那么凶悍，可脸色依旧难看，暴戾地瞪着台上每一个参与者，用近似于威胁的语气说：“一定不能唱错，打戏也不能有错。”

        黎弘有些不忍心，刚想上前就见虞沁雯和段颖比他动作更快，拉着李茗将她藏到了自己后，用她们俩的躯帮李茗抵挡村民犹如实质般的阴鸷眼神。

        下一瞬，庆丰村长就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李茗大声：“那个女的！她打戏错了！”

        “愣着干什么啊！都赶紧下去！”闵元丹也啧声挥手，驱赶着重参与者，“下去下去，重新从第一折戏开始唱起！”

        庆丰村长这声话如同号令，在他说完后，其他村民也站了起来，极其愤怒的指着她骂：“她错了打戏！”

        子时这个点村民们不都该去睡觉了吗？他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看戏？普通人看戏，看的还是《白蛇传》，表情也不可能这么严肃正经吧？

        “这出戏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