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觉得谢印雪说的话像是假话――毕竟连他都见过海，谢印雪怎么可能没见过呢？

        “天上就亮了。”而以诺也像是彻底放弃了伪善的面孔，嘴角噙着肆意的轻笑，苍色的瞳底眸光晦暗，沉声询问谢印雪，“谢印雪，你的赔偿呢？”

        谢印雪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

        只是不待他深思，谢印雪就转过了望着他。

        说完这句话，谢印雪便放开支撑在围栏上的双手，任由自己的如一片雪朝下坠落。

        随后轻轻抬袖，下一瞬，无数枚金灿灿的钱币便从空中降下，闪闪发亮，“叮铃”响着落到地上，像是在下雨，又像是那日在甲板上他们一起看海时，无数肩路过的雪，这些金币也碰不到他们的。

        “我不清楚‘锁长生’中一共有多少个副本，又有多少个摆渡者；算不清我在每个副本中，遇到同一个摆渡者的概率又有多大；更不知我们下个副本还会不会再相遇。”

        那只手上的腕着一只银金的梨花镯，指尖透着些淡粉，像是十分温般，牵引着渴望拥抱意的他无可抗拒的朝之靠近。

        “我们下次再见吧。”

        理论上来书距离天亮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是，可在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海面与天空交接的迹线却真的出现了一缕白的明光，预兆着灼日就要升起，白昼即将到来，这个副本也面临结束。

        赫迩朝他走近，就听见青年喃喃低语着：“真好看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海呢。”

        赫迩闻言回过神来，目光循声望向他的肩，这才注意青年上这长衫在夜里看着就如雪般净白，可是一旦有朝晖落在他上，这衣裳便会被染成鎏金般的灿色。

        谢印雪背对着后晨光，朝晖却围绕在他的侧，勾勒描摹着他被风拂起的每一缕发丝。

        谢印雪先前还觉得引导者npc的权利比摆渡者还大，但眼下的这一幕，却又让他对这个猜测产生了动摇。

        除了他们以外，走廊里还有许多游客也在陆陆续续走出，从舱窗望出去，还能看到甲板上有成群的游客在讨论这次旅途是多么令人愉快，真希望还能再玩一次。

        “快起床，我们到站啦――！”

        然而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谢印雪从床上起，打开门后便看到朱易琨、万妩、云茜、闻人燕……他们每一个在赫迩之梦号上活下来的人都陆陆续续打开了舱门，像是一场海上旅途中梦醒的游客。

        这句话让赫迩动作微停了一刹。

        于是赫迩垂在侧的手指鬼使神差的动了动。

想再反驳说些什么，可是在男人说完那句话后，他的就仿佛完全不受控般腾空飞起，然后朝台飞去，最终“啊――”的惨叫着坠下第九层。

        而那双似乎蕴满冷寂和雪霭的苍色眼瞳始终注视着他，直到谢印雪自坠落中感觉中清醒，又再次睁开眼睛――他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出一间蓝白色调的舱房之中。

        赫迩有些怔忡，金币落下的这一幕谈不上好看，而觉得好看的只有谢印雪朝他方向伸出的左手。

        谢印雪仍不着急，缓缓走到围栏旁握住扶手，欣赏着黎明破晓的海景。

        “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目光紧凝着前的人，笑着说，“这里即便是地狱，我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赫迩――也是阿九，他只垂眸望着谢印雪，并未说话。

        青年问他：“这么多金币够赔你了吧？”

        众人愣神间，一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穿白色海军服的金发少年推开走廊的门，对过里的所有人说：“旅途结

        谁知青年又问他：“你看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青年明明那么自由。

        谢印雪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温声唤出那个名字问：“阿九。”

        “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