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冷用尽全力把他眉尾都划掉一半。

        “真的是我感染到你了吗？”苏冷突然满目热切看着他，季见予心一震，慢慢抚摸着她意很重的长发，如实回答，“有一分是因为你，尤其是那次你在课堂当着全班人的面绘声绘色向老班添油加醋描述我是怎么拿剪刀戳你口的，哭得梨花带雨，结果课间就活蹦乱下楼，我在楼上都能听到你笑。”

        “什么嘛，你拿最锋利的那戳我的哎，真的很痛。”

        这个角度，即使夜色迷蒙，也形状清晰。

        当时她在班主任课上控告他的罪行，过程、情绪都真假参半，可声音抖着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当众给她歉是真的。

        不是恨，不单是因为撕裂般的痛。

        她不说话，也没回馈那声“对不起”，只是沉默感受她早就在他上留下的痕迹。

        可当时，季见予神色漠然，不班主任怎么厉声嘶吼、唾沫横飞，他一个字都没说，冷酷从座位站起来去走廊罚站。

        初夜她在他肌肤上抓出的深深浅浅，几日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时候他觉得，她怎么这么能装。

        季见予又温柔的吻密密匝匝，游走不够，缠住她的指节，明知她不过是在“装”，却还是低声哄诱：“别怕，我在。”

至于他哑声问的那句“，好吗”还没进入心底，就被他放倒在那张沙发上。

        苏冷突然不说话，两人对视良久，季见予突然低碰了碰她额，轻声说：“我知，是我对不起你。”

        白布扬起又落下，如梦似幻，苏冷瑟缩着迎上去，说自己害怕。

        季见予腾然睁眼，摸到摆在三八线的那把剪刀，砸过去。

        苏冷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雾蒙蒙眼睛迷迷醉醉的，一直着肋骨的心突突加快两下，微微扭过望着他。

        沙发其实还是的，在他腰下沉忍得青暴起额滴汗挤进去的那刻，苏冷整个人都深陷到海绵里。仄狭窄的空间深，苏冷一动不能动，双高高抬起缠紧了季见予耸动不停的腰，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最后只是落在少年大汗淋漓的背脊，划出一红痕。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不需要别人谅解，可苏冷觉得他可怜，让他心底泛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感受。

        季见予淡淡续上，“你先骂我聋子。”

        季见予捉住她手腕，又开始去找她的，两人纠纠缠缠没有尽，冷寂的空气里又渐渐被津交缠、闷声急填满，季见予拢住她右房下三寸，轻

        “没有，那时候只是觉得你那个样子太不正常了，而且我这个人心，看到你倔得像疯牛和全世界对抗，整颗都是红，明明眼睛里有泪水，却还是瞪得一动不动，全紧绷要痉挛一样，我觉得你可怜。”

        她知这更能激发他原始的野，给她更多。

        苏冷从季见予怀里和他对视，发现他有些不悦，眉是皱着的，似乎在思考什么。

        季见予动了动眉，“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苏冷有想泪的冲动，咬紧牙关埋到季见予心口那里，过了很久，伸手摸索到他右眉那淡到平日已经几乎看不见的伤疤。

        “你知吗你那时候话真的很多，每天嘻嘻哈哈没有心一样，和谁都玩得来，和严俊他们打闹的时候嗓门也真的很大。”季见予笑笑，是个嫌弃表情，“我知那时候你一直在偷偷观察我，整天没话找话，还总是厚脸翻我作业去抄，很心安理得。”

        苏冷想，可这疤是永远无法消除的，到死也不。

        季见予长和她交叠着，不住亲吻她光洁的肩胛，伸手把她透的发从眼前捋开了，“你不是问我五年级怎么突然就好了吗，我想，你功不可没。”

        ……

        那件事的起因是季见予趴在桌面补觉，苏冷一直叽叽喳喳不断撩他的火，她受不了别人忽视她，前后桌都看着，她觉得自己总是自说自话很没面子，最后推他一下，语气不善：“你他妈聋啊。”

        沙发彻底透，每一层褶皱都被碾平了。苏冷起初弄上去的水渍，再不见踪影，她埋趴着平复呼，还是感觉天旋地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搞不懂最后怎么变成了这个姿势。

        苏冷动了动，季见予微微抬起手臂让她窝进来，听到她闷闷的声音：“因为我想让你说话，所以总是找很多借口惹你。”

        她要他把全都给自己。

        其实那段时间，季见予是看不到自己对外呈现的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后来他回归正轨，对那段沉闷压抑的记忆也毫无动，甚至不会太常记起来。